终于,她被推进了产房。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一波波产妇被推了进去,一波波产妇又被推了出来,却始终不见刘梦被推出来。
三点十五分,护士喊道:“刘梦家属在吗?母女平安。”
潘修礼听到这里,似乎有些还在梦境中的感觉,不太相信自己自己做了父亲,也不太相信生的是女儿,他一直以为是儿子。
顾不得太多,刘梦已经被推出来了,只见她满脸苍白,气若游丝。
“使劲按压她的肚子,把恶露排出来。”护士对着潘修礼说道。
潘修礼像个木偶般去按压刘梦的肚子,但是每按一下,刘梦的痛苦声便加深一声。
潘修礼不忍心,也没有力气去按压。
还是姐姐上前帮了他,姐姐知道,这个“恶人”得有人来做。
“孩子早产,需要做一系列检查,来个家属,抱孩子过去。”护士又说道,在她的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小婴儿。
姐姐在按着恶露,又没有其他人在,能做这个事情的只有潘修礼。
潘修礼硬着头皮走向护士。
护士见来的是一个男人,也不是很意外,看来,这样的事并不是孤例。
“一只手抱住孩子的头,一只手托住孩子的屁股,让她躺在你的怀里。。。。。。”护士边教边把孩子递了过来。
潘修礼犯了难,因为他从小比较拙,担心自己学不会如何抱孩子。
潘修礼不笨,但是有点拙。
笨是指头脑,拙是指手脚。
可这是潘修礼并不拙,他很快学会了如何抱孩子,而且孩子看起来很安静,这就说明他的姿势是对的。
“先去做一个胸透。”护士说着,就告诉了潘修礼胸透室的位置。
这需要潘修礼自己去。
他深感责任重大,抱着孩子朝着指定方向奔了过去。
在路上,他去端详这个需要他一声负责的孩子:眼睫毛长长的,鼻子大大的,嘴巴很小,头有些稀疏。
初生的孩子长得都不好看,但是他可以一眼认出是自己的孩子,因为她与姐姐的孩子长得很像。
潘修礼到了胸透室,按照医生的操作指示把孩子放到了一个平台上。
“把孩子的毯子拿掉。”医生说道。
潘修礼照做。
毯子挪开的一瞬间,潘修礼才看清这个眼前的小姑娘是多么地瘦弱:根根肋骨清晰可见,手脚瘦得很,唯有肚子大一些。
“重四斤三两,身长五十公分。”
这是护士说的孩子出生时的数据,此时便在潘修礼脑海盘旋。
潘修礼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他为孩子的早产担忧,为孩子的体重担忧。
与女儿的相聚,也就只有在这个时间段,接下来的时间里,小朋友被送进了保温箱。
医院只让潘修礼提供了纸尿裤和奶粉,其他的都交给了医院。
因为农忙,姐姐回了家。
刘梦在产科,孩子在儿科,他要一人照顾两个人。
回顾其他的产妇,是好几个人照顾一个人,潘修礼心里不是滋味,嫉妒、羡慕还是不满?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