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我一次撞见他躲在厂子后头的小树林里,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见什么人,那人给了他一大叠钱呢。”
这话顿时引起了何春生的重视,他放下茶缸,说,“钱大彪是上个副厂长提拔的,我说呢,哪有他顶上的人犯事,他自个清清白白的道理,原来是藏得够深啊。”
何瑞雪不解,“那个犯事的副厂长,他俩竟然有关系?”
“嗯,他当时受贿被枪毙,底下的人都抓了好几个,就钱大彪没事,听说他媳妇和副厂长的媳妇是亲戚,大家都说他因为这个才升了官,其实不清楚副厂长的事。
哼哼,现在看啊,他哪里是没参与,是躲得快,恐怕连副厂长都被他给骗过去了。”
何春生看向她,眼里写满了不赞同,“冬宝,你没被他现吧,这事也太冒险了,钱大彪可是个狠人,当初副厂长事,他检举揭了好几个,厂长觉得他有功才没把他调岗。”
“没有,我就远远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关注过,大哥,你这几天多留意他,说不准就抓住他的把柄了呢。”
何春生点头,虽然他对厂里的派系之争并不感兴趣,但不意味着他不懂。
他和从前的后勤主任关系不错,要不是主任被提拔为新的副厂长,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当上电工组的组长。
厂里如今一共有两位副厂长,钱大彪一直在和另一位接触。
他要是真能把这头大老鼠揪出来,不说能直接升职,刘副厂长肯定把他的功劳记在心里,下次有好处不会忘了他。
“行,不过钱大彪看着糙,心思倒是多,当年厂务的人都没查出来,我估计也够呛。”
何瑞雪笑而不语,只说让他稍微用点心,“最近风声比较紧,他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孙来仪跑去找了蒋溪,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说明她已经打草惊蛇,回去后蒋溪一定会向丈夫告状,钱大彪着急忙慌下收尾,定会有遗漏的地方。
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何瑞雪在她大哥身上用了张好运卡。
两天后,钱大彪忙着收拾藏在办公室里的账本,家里的账册已经被他销毁,厂里仓库的几个人要他封口,还有黑市那边……想想都是一大堆的事。
他可不会被区区一个小姑娘威胁,她这回敢要钱要工作,下次就指不定要什么了,所以他打算彻底销毁证据,然后咬死不认。
堂堂车间主任,难道厂里还能因为别人无凭无据的举报就开除他不成。
不得不说,孙来仪自以为想了个妙招,但千不该万不该给钱大彪反应的时间。
在他打算把账本拿回家的时候,突然上面通知他开会,他锁上办公室的门,匆匆拿着钢笔走出去。
等他离开这一层楼,何春生悄悄探出头,撬开窗户,翻进办公室,用力砸开抽屉上的锁头,找到了他联合仓库员工倒卖厂里货物的部分证据。
不怪他做事鲁莽,在过来之前他就和副厂长说了,因为足够信任自家妹子,他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能找到证据。
对方便配合他的行动,适时支开钱大彪,才有了现在这一遭。
拿到账本,何春生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在旁人诧异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然后直接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扬着手里的东西粗着嗓门道,“刘副厂长,我找到了!”
在场各位高层目光各异,大部分都是瞠目结舌,刘学暗骂一句莽夫,但能打击到对方的派系他还是挺高兴的,便站起身控制场面,把原定的会议变成了对于钱大彪的个人审查会。
他又叫上了那些管理仓库的员工,让他们互相指证,人证物证俱全,钱大彪只能认栽,当场交给保卫科关押,等上级部门通知处理。
至于他家里,当然也会有人去“搜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