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后生,临楼思渺。”玉卿久再一次郑重的向黄药师一揖。方才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似乎只是寻常对视,但是只有身处其中的玉卿久知道,方才那短短的一瞬,她已然体会到了这位前辈浩瀚如海一般的滂沱内力。
纵然那一股内力只是为了将她笼罩其中,而并没有要碾压她的意思,可是玉卿久还是体会到了一种东西的力量不是天赋,不是勤奋,而是时间。
就如同一个人二十岁的时候和他四十岁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黄药师和玉卿久差不多都是天资卓绝之人,而他们两个如今的差距,便让玉卿久深刻的感受到了时间划开的天堑。
她并不心急,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到了黄药师的那般年纪会是怎样的光景,但是她知道,自己终有四十岁的时候,也终归会走到黄药师那样的境界。然而比试总是有输赢,无论还有什么借口,至少如今的玉卿久是比不过黄药师的。
时间真是很可怕的东西,可是正是因为未知的可能,所以才让未来变成了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
未来可期。
玉卿久微微笑了起来,她的周身似乎有出了一种迥乎不同的气势,她的手搭在自己的剑上,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叶英“师父,我需要去湖边一趟。”
她说的,自然是西湖岸边,那里是玉卿久从小练剑的地方,如今这酒宴近乎没有开场,自己的小徒弟居然就说要去那种地方,她要去做什么,叶英心知肚明。
明白这种“顿悟”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多么重要,叶英也没有阻拦玉倾雪,反倒挥了挥手,让她快去快回。
一直到玉卿久的身影消失不见,在场的其他几人才恍若如梦初醒一般。阿飞就连菜也不顾吃了,心思恨不得黏在他家大师姐的剑上。
小孩儿抓耳挠腮的样子其实很可怜,不过叶英觉得他这小弟子如今正是需要磨练心性的时候,因此他只是亲自给阿飞也夹了一筷子菜,意思再明显不过小孩子就只负责吃就够了,大人的事小孩子还是不要胡乱掺和。
在场之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了桌上,就连精心准备了这一餐的黄蓉都有些食不知味,方才大庄主说玉倾雪将有顿悟,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隐隐期待,想要知道玉卿久到底能够顿悟出什么来。
没有人和自己插科打诨,6小凤只能斟了酒来自己慢慢的饮。便就在这个时刻,西湖河畔传来了一声惊天巨响,直接让6小凤将那一杯酒喂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遥遥望去,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却又被人一剑从中截断,而那一剑仿佛有未尽之力,直接向着西湖平静的湖水横劈了下去,那滂沱的剑气竟是让西湖的湖水都被截断了一瞬,整个西湖仿佛被人生生破成了两半。
“横断西湖水阿卿这是要上天啊。”6小凤艰难的将酒从自己的鼻子里喷出来,可是鼻腔却还残存着那一股辛辣的感觉。半晌,红着一颗鼻头,6小凤不由的喃喃出声。
花满楼没有见到玉卿久横断秋水的那一招,可是却听见了比以往玉卿久用剑的时候更加呼啸的风声。
在这风声之中,他感受到了纯粹的力量,却没有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暴戾。力量相对而来的似乎一直都是破坏,而与之伴生的似乎又一直都是暴戾。然而阿卿的剑,却意外的平和,她为人有些洒脱不羁,剑却是意外的沉稳大气。
大概一直是心中有所自持,才能做到这一点吧。果然是被叶庄主教导出来的人,花满楼懂了玉卿久的剑,因此面上的忧色终于褪去。
待到西湖的水重新变得平静,玉卿久才带着一身水气回来。她的丝上还缀着些许水珠,叶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冲小徒弟招了招手,拿出一方素帕将她有些湿润的丝拢在了掌心。
“师父”
有外人在场,玉卿久并没有喊出自己那句有些奇特又绵软,简直就像是在撒娇的称呼来。可是她的眉眼弯弯,就仿佛一只在讨赏的小猫。
叶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很好。”
“明明是师徒,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6小凤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故作夸张的倚在了花满楼的肩膀上。
花满楼十分嫌弃的将他推开,这时便听见黄药师冷笑道“心意相通,便是师徒名分,那又能怎样”
他冷笑,是对世俗的挑衅。因为黄药师从来都不是被世俗束缚的人。
这几个人说的倒是有模有样,活像是他和卿卿明日就要成亲了一般。叶英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手,对几人说道“卿卿到底是个女孩子,这种玩笑,还是少开的好。”
不,大庄主,这件事情的重点是姓6的在开玩笑么顾惜朝默默围观全程,只觉得方才自己还是在默默磕糖,这会儿便是有人直接将一口糖塞进了自己的嗓子眼儿里。
不过这位黄先生顾惜朝微微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对方似乎也是吃他家大庄主和大小姐这一对儿的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