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四舍五入还是跟他在一起。
“看你们敢一起夜闯迟府便知道你们的情谊甚笃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绕个远路,你直接报上你的身份,家丁还能不让你进不成?”老爷问。
“我我父亲教我修道之人应当远离俗世尘缘,来见母亲,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当时并未考虑祖父祖母,只想着看一眼便离开了,是孙儿不孝。”
迟老祖嗤了一声,“是你爹能教出来的话。”
“他修无情道修瘸了脑子,你可不能和他学习。”
“是。孙儿这也没学,所以才能讨回一个道侣来。”
迟冥对着纪遥的方向深情地道,迟老祖哈哈一笑,站了起来,狂狷地举起了酒壶。
“好,就凭你没有走那无情道的路子,我就得陪你为俗世尘缘喝上一壶!”
“喝!”
迟冥也站了起来,仰头喝了下去。
迟冥和他这老祖爷爷投缘极了,两人不停地举杯,敬酒,举杯,再敬酒,没一会儿就喝成了忘年交。
两人坐在一张席上,老祖好像大梦初醒一般忽然想起了自己好像有一事到现在都没问,他拍了拍脑门。
“瞧我这脑子。跟你这孩子见了这么久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纪遥吃肉的手也跟着顿了顿。
别说老祖了。
事实上就连他也不知道这魔修叫什么。
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提过。
迟冥的余光看向纪遥,脱口而出了一个字。
“律。”
“我与我那亲爹并不怎么亲近,早年想了一下,与其跟他姓,倒不如取母亲姓氏。”
“所以您可以叫我迟律。”
纪遥猛地缩了缩眼瞳。
律?
迟律。
迟威宇听见曾孙子竟然决定跟他的母亲姓,而且似乎是一直这么叫自己的,愈加兴高采烈了起来。
“你这小子,是会取名字的,跟着我们迟家姓,保你万世富贵。来,为我的亲孙子干了!斟酒!斟酒!”
他们喝得痛快,但是纪遥却吃不下了,他探究得看向迟冥的那张从不离身的面具。
跟着母亲姓,叫迟律,那跟着父亲姓呢叫什么。
会不会
是晏律?
纪遥的手指颤了颤,落下了眼睫,觉得自己是草木皆兵了。
他师尊在哪里,他是知道的,在那戒律之巅的雷电之下,年龄也对不上。
他将食之无味的鸡肉吐了出来,又陷入了很久没有陷入的愁丝之中,连宴会是何事结束的,都没注意。
只知道,等结束的时候,那迟家老祖,将人一把拖着,架到他的面前,交给了他,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喝多了,你可要把他照顾好。”
纪遥应下。“是,老祖。”
黑袍魔修身形较纪遥高上一筹,但是纪遥是化神修士,拎一个普通男子绰绰有余。
在各种小厮和长辈们的殷切关怀下,把人拎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温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