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婴先动手的,本来好好说着话,生哥只是给她打个招呼而已,她突然就动手泼了生哥,生哥是出于自卫才动手的。”
-
不仅陆淮生,就连潘迟都敏锐地察觉到。
陆京安周围的气场肉眼可见的冰冷了下来。
他看似淡漠温和的面容上,眼眸微冷,就这么直视着陆淮生。
“是谁在说话?”
陆淮生微微打了个寒颤,对着白晓梨语气有些着急。
“晓梨,我和三叔说话,你别管。潘迟,带她去一边等着。”
白晓梨不得不跟着潘迟重新坐回去,眉眼一直打量着陆京安。
她对陆京安了解不多,只知道是陆淮生的三叔。但在她的认知里,一个三叔有什么资格管陆淮生的事,陆家她需要讨好的,只有陆淮生的母亲陆青青和当家老爷子陆钧就行。
陆淮生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见陆京安的眼神一刻不移地盯着自已,心理防线终于有些破防。
“是我打的。”
陆京安眯了眯眼,将诊断单还给了民警。
“一般情况下,打人的案件需要怎么解决?”
民警想了想道:“一般会先拘留,然后根据伤者的意愿,要么根据伤者情况起诉,要么私下调解赔偿道歉。”
陆淮生一听就慌了。
“三叔,我不想住在拘留所里。三叔,我可以赔偿的,你问问简婴要多少钱,我给。”
陆京安没有回应他,而是缓缓转头。
对上了简婴微微有些泪眼朦胧的视线。
其实简婴自已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想哭。
这不是她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屈辱。
以前母亲会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打她,会用剪刀剪掉她精心留了很久的头发,会让她当着邻里的面站在小区门口。
后来陆淮生不爱她了,也时常故意在朋友面前给她难堪,说她“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就连陆青青在陆家,也时常会趁陆爷爷不在的时候故意指桑骂槐地骂她厚脸皮,不要脸。
她从前都不觉得有什么。
即便心里伤心,也完全可控。
她自七岁以后就没有被偏爱过,除了年少时的好友,没有人替自已撑腰。
好友车祸去世后,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挡住这些四面八方而来的风雨。
她就算想哭,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在深不见底的梦境中。
可是这一刻。
在她看见陆京安踏入这个冰冷的大厅的那一刻。
简婴忽然就觉得,很委屈。
委屈得要命。
委屈得差点忍不住自已的眼泪。
也是。
已经被他看过自已最狼狈的时候了,哪怕更狼狈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在简婴的视线中,陆京安向她走来。
当着所有的面,陆京安缓缓半蹲在她的面前,沉默地注视着她。
“你不用怕,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