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都是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了,他妈的为什么一条皱纹没有一颗痘没有连毛孔都看不到啊!
我想了想每天早上玩命儿做瘦脸操的自己,忍不住悲从中来。
妈的,世界真不公平。
终于,他在离我一根头发丝儿近的位置停了下来。我能感受到他极轻极轻的呼吸触在我的脸上,然后我的面部肌肤温度开始急速上升,之前出现的口干舌燥再次加倍袭来,我觉得这大概是死亡来临的本能反应。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终于体会到那些粽子死前和阎王对视的心理压力有多么巨大、换我我也宁可死个痛快。
“小哥我错了!”
我侧过头大声喊着,
“我错了我错了小哥,我不该喊你闷油瓶都是死胖子之前给你取的外号是他带坏我的!大过年的你放过我吧你大人有大量等胖子回来我把他捆过来给您消气!”
死亡面前必须低头,反正胖子不在、没有关系。
“啪”,村里人放起了爆竹、闷油瓶也松开了手。我趁机溜出了门外,假装对燃放烟花爆竹这件事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月朗星稀、天空里炸出一团又一团红红绿绿的小火花,硝烟随着风飘到我们院里,我开始后悔没买几个鞭炮、不然还可以拿来炸一下闷油瓶。不对、炸他等于找死,还是买几个自己放着玩好了。
我没注意到烟雾缭绕背后、闷油瓶那双好像掀起惊涛骇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新年快乐”,
我回过头去、发现闷油瓶十分起劲儿地研究着门框。说真的,可能就是他这种随时随地看什么都能认真仔细的好奇宝宝品质才能支撑他在青铜门里待上十年。换成我,可能早就重度抑郁症身亡了。
“小哥,新年快乐。”
我又说了一遍,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新年快乐。”
他抬头看烟火,眼睛里闪动着明明灭灭的火花、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我突然想起两句诗: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良夜
我和闷油瓶坐在门口望着天上时有时无的烟火、拿着啤酒瓶对吹。
在我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丫的怎么这么能喝?!”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被子是刚晒过的、干燥又温暖,我瞬间陷了进去。
再次醒过来酒劲儿已散了大半,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喉咙快要冒烟,醉酒的后遗症简直丧心病狂、瞬间让我梦回塔木陀。我摸到了枕头边儿的手机,划开屏幕借点儿光、才四点,我倒感觉睡了一天一夜。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保温杯,应该是闷油瓶干的。我拧开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带着一丝甜意,应该是放了蜂蜜。
啧,我忍不住感慨。小哥虽说面如阎王心肠却软得像美娇娘、这要是谁娶了他那……
我正脑补着小哥和他媳妇儿的狗血大戏,余光却发现身边无声无息的躺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