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还活着。
他躺在床上,大力喘气,胸间呼呼作响如同老旧的风箱。
在儿子赵标去请刘半仙的时候,他好像还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梦见了自家的大黑狗,还有那头大黑猪。
陈招娣从房中奔出。
“儿子,你爹还活着。”
听到老爹还健在,赵标松了一口气。
“我把刘王庄的刘半仙请来了。”赵标大声说道。
刘半仙马上对赵标说道“小点声,非常时期,不可让别人知道。”
风头刚过去没几年,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刘半仙重操旧业,他也害怕被人戴上高帽子游街。
“快带人去看看人。”刘半仙说。
于是,陈招娣带刘半仙进了屋,小屋里点着煤油灯,黄豆大的光亮让屋里更显阴暗。
刘半仙看到了床上的赵二。
“噫!”
刘半仙出吃惊的声音。
“怎么了?”赵标问道。
“冲撞了仙家。”刘半仙简短回答。
“有办法吗?”赵标又问。
“待我请来上仙,一试便知。”刘半仙不愧是方圆十里之内最神的人,他一眼看出赵二病灶所在,并且让赵标在院中摆下一方桌子。
然后,又让陈招娣端来一盆干燥的沙土。
刘半仙穿上道袍,戴上瓦楞帽,手持三尺桃木剑在院中做起法事。
只见他手中剑舞,口中念念有词。
一时乌云遮住月亮。
而后,刘半仙将桃木剑向空中一扔,那桃木剑如同有了灵性,剑尖向下浮于半空之中。
刘半仙紧闭双眼,额上热汗直流,脸色时黑时紫。
陈招娣母子二人大气不敢出。
“请仙示!”
刘半仙沉声低呼,那桃木剑居下落,剑尖落于沙土之中,在沙土中斜向东南方向画出一横。
“呼!”
刘半仙长呼一口气,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桃木剑也便无力倒下。
“半仙,这是什么意思?”赵标心急如焚。
刘半仙收起桃木剑,并且把道袍帽子全部换了下来,说道“把桌子沙土全部收起来,我们去屋里说。”
赵标不敢怠慢,赶紧把东西收拾起来。
与刘半仙再次回到屋内,请刘半仙坐下,给他倒来一杯水。
刘半仙仿佛要虚脱一般,大口喝水,放下水碗,“刚才我请的是东华仙君,仙君明示说你父亲命犯东南。”
“东南?”赵标微微一愣。
陈招娣也如在梦中。
“东南怎么了?”陈招娣想着,自家院子东南角是个厕所,“难不成是厕所方位不对,坏了我家的风水?”
“不!”
刘半仙摇头,说道“你家的厕所一直都在,如果是它坏了风水,那么你们家早就大难临头了。”
“那到底是什么?”赵标着急。
刘半仙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这是他的习惯,早些年间他的确是留着一缕长胡子,但在过去的运动之中他剪了胡子,再不敢蓄须。
眯起眼睛的刘半仙,似乎又有了仙气。
“你们家在东南方向是不是还有一处宅院?”刘半仙问。
“没有!”赵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