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的声响衬着从床上留下的黑色血液和满室人类飘浮的生魂,却有说不出的诡魅和恐怖。
我抓住床帏,正要掀开,却被人捉住了另一只衣袖。
我回头一看,宵明青着脸,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我的衣袖,蛟龙族少年则把头埋在他身后,只有陆明琛称得上镇定,抿着唇角站在我另一侧。
我回过身,再不犹豫,将紧紧密闭的床帏一把揭开。
铺满绫罗的大床上两具□的身体紧紧交缠。
位于上方的男子背对着我们,披散着深蓝的长发,身形矫健,四肢修长有力,腿间粗长的事物一次又一次顶入身下的人体内,并随着这样的动作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他身下的人皮肤苍白,金色的长发一直垂到榻下,五官深刻俊美,我立刻便认出是白商。此时他的双腿被大大打开,膝盖几乎被顶在胸前,双丘间深红的穴口吞吐着巨大的欲望,进出间时而有白色的液体被带出。
面对这样淫靡的画面,我却觉得心底有些发凉,宵明捉住我衣袖的手已在微微颤抖。
白商美丽的头颅向一旁无力的低垂着,原本生动的五官已经随着生命的逝去凝固在微笑的形状,唇角的残血点缀在苍白的容颜上,如同刻意绘染的花瓣,竟显得异样的凄惨与艳丽。
由于刚刚死亡,他的皮肤透出石膏般的质感,□的身躯仿佛还是极柔软的,鲜艳的嘴唇,粉红的乳首都还保持着生前的色泽,整个人仿佛一尊颜色生动的玉雕。
随着另一个人的动作,他雪白瘫软的手脚随着身上的人激烈的动作而轻轻晃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这样诡异而□的气氛,竟使定力稍差的蛟龙族少年晕红了双颊。
大量的血液从他背后流出,淡色的床单已被染成黑色,浓烈的血腥气味也随着敞开的床帐飘散而出。
而依旧伏在他身上的人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切。
他将白商翻过身,勾住他已经绵软的腰身,把死者改作趴跪的姿态,重新从后面又一次进入他。
白商的身体柔若无骨,温顺的按照需要的姿势移动成各种形状。
随着姿势的改变,他背后致命的伤口呈现众人眼前。
那是一左一右分别在两边肩胛骨处的伤口,伤口周围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可见,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从皮肉深处被连根拔起。
这样的伤,这样的位置,我一看便知是由于元羽被生生剥除。
如果说神族的本命花相当于人类的魂魄,那么元羽对神族的重要性则与人类的心脏相当。当神族失去本命花成为魔族,要延续生命还可以通过吞噬人类的灵魂,可一旦没有了元羽,不论神族还是魔族都必死无疑。
我垂下视线,已在瞬间想通了眼前一幕的前因后果,心中的苍凉已远远大于初见之际的违和感。
宵明在呆愣了片刻之后,扑上前紧紧抱住床上那个仍在动作的人,一面叫道,“从渊,从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已经死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床上的人因这句话全身一震,暂时停下了动作,他缓缓抬身,转头。
那张英俊的脸庞正是从渊,他的表情淡漠而冷静,眼神空茫,并没有因为宵明的话显出丝毫的慌乱。他甚至轻微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们,却像在迷蒙的注视着早春的一缕薄雾,“我自然知道他死了。我收集了这么多魂魄,他却连一只也吃不下,这样不是死了又是什么?往常他就是再不甘心,我也是有办法让他吃下去的。”
宵明皱起眉头,扯过衣服为从渊披上,轻描淡写的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恨,从前的那些事,我与烛光也一样恨他,但如今他已经死了。死者已矣,他的确可恶,但你也报复过他,若要玩物还有许多,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从渊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仍是面带微笑,用被褥将死去的白商轻轻裹起来,又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血迹。从渊的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弄疼了他。
“你们出去,我要和他独自在一起。”他毫不在意的对我们说道,眼睛却一直望着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这样深情的景象却只让我觉得可笑。
“你要同他独自在一起?你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你既然杀了自己爱的人,就该知道这样的后果,又何必到如今再说这样的话。”我将宵明拉开,用眼神示意陆明琛和蛟龙族少年跟上,一齐朝门口走去,“那就让你一个人呆着吧,如果你愿意看他的尸体一寸寸腐烂。”
“你住口!”从渊捉着衣襟站起来,仿佛急于辩白,“我没有杀了他!”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怎么会杀了他,我……”
“从渊!”宵明怔怔的任我拉了几步,震惊的回过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你……难道你喜欢……白……”
“我没有想要他死,我只是好恨……从第一次相见开始,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只是玩弄我,我也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只是为了消灭神族暂时出卖身体。可是……”
从渊用手捂住面孔,“我没有杀他。前几日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心情不好,今夜他突然说要与我同饮,高兴之下,我便多喝了几杯。醒来的时候就发觉整个人被绑住,我原本以为他是想要逃走,可谁知他竟然……竟然在我面前……扯断了元羽……”
从渊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眼看着那些血流出来,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他一点一点的拔出自己的元羽,却一直朝我笑。那是他自己的身体啊,他难道一点都不疼吗?为什么要一直对着我笑?为什么?我拼命叫喊挣扎,他却那么气定神闲,每拔下一点,他就递到我面前让我看清楚……我知道他没疯,他那么冷静,冷冷的看着我,他是想好了想清楚了才做的,他是想让我看着他死,要我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