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人家的猫享福已然是命好了。
忙到半夜,从纸坊到她们下榻的客店的距离颇远,宁时音有心留柳云清在家小住。
柳云清拒了,说是不想叫阿娘操心,然实际上是打算去赵大官人那儿瞧瞧去。
出了纸坊的门,外头还算热闹,柳云清便叫了个跑腿的小孩,给了他几文钱去客店知会一声儿,就说今儿在宁家不会了。
吩咐罢,柳云清转头就寻了无人之地变成猫儿直奔赵大官人府上。
气喘吁吁跑了几里地,翻过墙头,果真见今早赵承砚给她挂的那盏琉璃灯亮着。
明明挂上去的时候她还觉得赵承砚大题小做,她可是只猫儿,夜里也是看得清的。
然真见着了,却是满心的暖。
不在耽搁,她颠颠地跑进赵承砚的卧房,叼来赵承砚随手搭在屏风上绞干头发的布巾,将自个小爪爪好好的擦干净,这才一跃跳上了床头,在一贯的位子上盘成了一团。
旁边睡着的人却忽的将她搂到了怀里,手指准确地点在了她的鼻尖儿上。
“可算回来了。”
赵承砚的声儿带着微微的沙哑困倦:“真不知你整日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头,夜里才睡几个时辰,白日里也不见你着家,就是忙也不能如此勉强自己。”
柳云清几乎要以为这话是赵承砚对着人说得了。
也无从解释什么,柳云清只好喵了一声算作回应。
若说累,她近来却是是累,且等着用新招牌开了店,顺顺当当办了大赛,生意步入正轨,兴许就不会那么忙了。
赵大官人的被窝暖烘烘香喷喷的,又有人搂着抚着,柳云清不舍得出来了,只管在人肩膀上寻个处舒服的地界儿,没一会儿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舒舒服服睡过去了。
好忙活了几日,总算有一件事成了。
新买的宅子总算是修整装点好了,后日又是个祭灶的好日子,齐氏不再耽搁,大手一挥便决定今儿搬进去,后日宴请街坊四邻。
柳云清除了买下宅子那日去过,之后忙忙叨叨竟也没过去操心一点儿,全是齐氏带着妹妹们蚂蚁搬家似的布置妥当了。
先前的大件已经请了人搬进去摆好了,而今细软零碎也布置得当,她们娘几个只消带着放在客店的几声换洗衣物就能直接入住了。
柳云清过去一看,同先前当真是大相径庭,池水花草全活了过来!
一进大门右手边便是那棵从齐氏娘家移栽来的石榴树,绿叶茵茵上头夹着些还未开的花骨朵。
左边是池塘,里头还养着小鱼苗和几片荷,顺着流水蜿蜒到后院,小亭竹帘参差轻纱帷幔,石桌石凳也叫人打磨光亮。
房中更是不必说,全是齐氏可着女儿们的心意来的。
而今宅子大了,又少了一个人,自然是住得宽敞。
齐氏还多给柳云清弄了一书坊,笔墨纸砚俱全,多宝格上放着些她从前买的一些小玩意,总之,处处透着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