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年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全€€听进去了。开学第一天全€€开车送人到学校,然后悄悄尾随到课室。
授课的地方和之前一样,没多大变化。初始大家只是偷偷瞧余有年,彼此都陌生没办法凑一起讨论。余有年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托著腮观察大家,顺便打量教室,做梦也没想到能名正言顺进来的地方。
“你是余有年吗?”一个男生站在过道上问,语气里没有对年长者的尊敬,也没有对前职黑的鄙夷。
原本就不吵杂的教室更安静了。余有年仿佛没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爽快地点了点头。男生在他身旁坐下,说:“我是范空导演的粉丝。”
直到老师进课室,男生和余有年都没停下过聊天,男生没换座位,直接成了余有年的同桌。
躲在教室外的全€€低头给余有年信息:“好好上课,放学来接你。”
即使余有年做过坏事,但他皮相好,性格又平易近人,开学没多久,不少人抵挡不住他的魅力纷纷跟他交朋友。这比全€€预想的情况要好些。当然还是有讨厌余有年的同学,时不时用嘴巴刺一下余有年的神经,余有年都好好对待,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迎接对方的挑战。对方自讨没趣,久而久之也就当他透明了。
全€€只要没工作就会来接余有年放学。两人对外界的反应不再像之前那样藏藏掖掖的,好几次同学碰见余有年和全€€走在一起,上车下车。全€€和大家保持距离,余有年则请大家喝饮料,调皮地眨眨眼,让同学替他保密,别放到网上去影响到全€€。有人大著胆子问他:“为什么你们还有来往啊?不是翻脸了吗?”余有年远远地望着驾驶座上的人说:“他现在是我债主啊,得盯着我不让我跑了。”同学们云里雾里地,目送余有年拿着两杯饮料上车。那个柴可夫司机接过饮料,笑得春风得意。
全€€接送余有年的事情始终没能瞒住,传到网上后大家开始挖料,去查全€€公司的资料,现余有年在退圈的几个月后和穹€€工作室签了约,成为旗下的艺人,只是一直没有演艺活动,也不算违背了退圈的言。比起猜测余有年日后的展和全€€背后的目的,大家更热衷于讨论两人的关系。如今余有年€€全€€的母校,主修制片管理,和全€€学的导演莫名搭配。
只有工作室负责管理签约文件的员工才知道,余有年那份合约只有小小几个字:一切听从工作室安排。
117。
全€€有时候接受访问被问到对戏的问题,他都说会找身边的人对戏,大家以为是同剧组的演员,但其实是家里的戏精。
全€€每换一个角色,余有年就会套进新戏里的其他角色和全€€相处。在家里闹著玩,全€€以为这就是全部了,结果人在几千公里外的剧组里,接到余有年喊著各个角色名字的电话,说话腔调声音也随角色改变,全€€第一时间还以为余有年手机被偷了。
全€€得空时问余有年:“你想演戏吗?”
余有年懒洋洋地捏著新买回来的仓鼠说:“不可以吧。”
“演话剧说不定可以,跟电影电视不是同一个圈子。”
话剧圈虽然有回暖的迹象,但与主流媒体的关注度还是天南地北。
戏院里一个女生拿着表演章程,在看到某个演员的名字时顿住,拉着同伴一起确认自己没看错。她的座位离舞台远,全体演员谢幕时她拼命在人群中找一个身影,她不太确定看到的是不是那个人。
幸好她是个话剧迷,知道演员会从哪个出口离开剧院,她带着同伴守在出口。没等多久,一道高瘦的身影推开大门走了出来,女生把同伴的手抓出红一道痕白一道痕──名字没看错,人也没认错。同伴推她上前,她不敢出声,同伴替她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不远处的人喊道:“余有年!”
余有年被吓一个踉跄,回头看见一个眼睛红红的女生,还有一个气势汹汹的男生,正把女生拽上前。余有年不适时地想自己应该没有搞大过谁的肚子,还是他重新演戏的日子这就到头了?
男生推著女生碎碎念:“你那时候天天哭,现在见到人了怎么不主动一点!”
余有年大概明白了,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包印有小鸭子花纹的纸巾给女生。这是全€€买的日常小礼物,余有年觉得可爱一直没舍得用。
女生怯生生地问:“你真的是有年哥哥吗?”
余有年拉起女生的手,把纸巾放到她掌心上,又轻轻弯起她的手指包裹住纸巾。
“不哭,对不起,也谢谢你。”
女生站着抹了一会儿眼泪,问:“你还会回来吗?”
余有年菀尔:“说话算话,退了就是退了。”他竖起食指放在嘴前:“话剧的事情别告诉别人好吗?”
余有年只演小角色,出场时间短戏份少,如果不是女生多看一眼章程,鼓起勇气守人,余有年也不会曝露了。
女生难过地问:“你可以开个小号吗?什么平台都行,还是有很多人想知道你的情况,愿意等你的解释。”
余有年豁然一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从良了。我现在很好,想见我就来剧场吧。”
华灯初上,每个人都忙碌于过好自己的生活,余有年忙碌于构思今晚的菜式,手上握著方向盘,载着刚买好的菜回家。全€€今天杀青到家,他打算做一顿美食讨好债主。债主比他先到家,打电话来问他回到哪儿了。余有年说:“还有五分钟。”
全€€似乎在喂鱼,有抖动饲料瓶的声响。“你明天下课后没事情吧?”
余有年放慢了车,小心驾驶。“没啊,怎么了?准备了节目?”
全€€的声音带着笑意:“是啊,不过还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