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许默收拾好笔墨纸砚,就开始为弟弟妹妹们熬煮汤饭。
本来至少要煮熟再叫他们,却没想到刚生火,郑如谦就起来了。
这个不过十岁的小男娃揉着眼睛,尚有些困倦,叫了一声“大哥”便冲过去理菜,好的坏的,茄子豆角,全都分开摆放。
这年头想赚钱,都不容易。
许默叹了口气,一扭头,方恒也起来了。
三弟自小练武,鸡鸣起床已经坚持了六年,倒不意外。
可今儿他并没有去破庙背风处,反而操起棍子,沉静道,“我要去趟山里。”
许默不傻。
相反他很聪明,联想到昨天张启全的话,他立即明白,“你是要去打野味?”
方恒也没隐瞒,轻轻“嗯”了一声。
所谓野味,都在大山深处,这会正值深冬,大山又多深坑,一旦掉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许默不想让他去。
“我早去早回,要是不能打,也不会逞强。”方恒坚持,“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许默没办法,只能退一步,“那你在太阳升起之前回来。”
方恒点头离去。
等到饭菜煮好,郑如谦已经把平板车上的菜理好放好,还腾出了三个人的空隙。
弟弟妹妹也都起床洗漱。
许默站在破庙往外望,看见方恒扛着棍子回来,他松了口气,盛汤吃饭。
早饭毕。
温知允抓药研磨,辨认草药。
姜笙去村里收菜,长宴陪同。
方恒则打着驴车,送菜的同时,也送大哥去上学。
路上,免不了要关心三弟进山的情况。
方恒没有隐瞒,“山里温度太低,动物都已冬眠,往好处讲是容易打猎,但坏处是危险太大,我虽然有功夫,但没有打猎经验,只能先回来了。”
许默沉吟不语。
郑如谦快人快嘴,“要是能有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带着就好了。”
此话一出,三人对视一眼。
十里铺村。
姜笙从村里收了一圈菜回来,满载而归的她放下小背篓,额头上已经全是汗。
长宴看在眼里,伸手去袖子里掏了掏。
只掏出来一团打结的棉絮。
便宜的袄子质量就是差,才穿几天啊,这就起棉絮了。
姜笙本来是不高兴的,但看到长宴蹙起的眉头,她又想笑,“五哥是不是想掏个帕子给我啊,咱们又不是公子小姐,怎么能有这种东西。”
至于额头上的汗水,胡乱用袖子蹭蹭就是了,乞儿一向以活命为先。
姜笙擦地欢快,抬头看见长宴额头也有汗,非常慷慨地把另一个袖子伸过去,在长宴头上一顿乱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