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眉真怕她哭,忙攔住她的話頭,「瞎想什麼,絕對沒有!對了……我在席上有沒有亂說話?」
「好像沒有,不過,世子沒逗留太久。」
「哦。」
至於綠桃第一個問題,蘇輕眉壓根沒擔心過,想都不會多想。
一是6遲那人藏著與生俱來的傲氣,趁她喝醉強占她便宜是不可能的,二來,他又不喜歡她,面對一個喝得毫無反應,甚至吐過的女子,他嫌惡來不及,如何會起興。
她的疑惑在於,6遲怎麼會來,嗚圓都送給她了,他有來找她的必要嗎。
綠桃見狀便將手裡的多餘湯盅擺在桌角,復又糾結道:「小姐,還有個事兒,長庚送醒酒湯時是手捧走過來的,他還說往後鄰里,見面機會繁多,看來就住隔壁。」
蘇輕眉這下差點將口中的醒酒湯噴出來,「他,他搬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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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眉對6遲的作為,思索了一下午沒想出眉目,期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補眠,到了第二日才恢復了先前的精氣神。
她今朝有正事,得先去城中府衙領幾艘船的憑照。
她問郗家買的不止那艘巨船,還有兩艘可穿梭南北商貿的中小商船,畢竟這一年她閒來無事可以利用小船做點小生意探路,沿途試做打點。
郗南葉上次當即幫她做了擔保,府衙里保證年關前可辦完。
蘇輕眉坐馬車到了衙門口,進去後接待她的正是掌管水利的同知文大人,文大人和郗家素有交情,合作頗多。事既已辦成,蘇輕眉讓綠桃與他懷裡塞了銀票。
「文大人,上次說過年前能拿到的,我得空正好過來拿。」
文老大人卻是推掉銀票,捋了捋白白鬍鬚,「蘇姑娘,不大順利,我想年節前是出不來了,你且繼續回去等吧。」
蘇輕眉發現他態度堅決,示意綠桃將銀票擺在桌上,她走近拿起書冊壓住那張票子。
她扯起一抹笑道:「無事,我等的了,可若哪裡有做的不妥的,還請文大人明示,我也能提前更正。」白白浪費時間算怎麼回事,她都等了一旬了,東西要到手才能踏實。
文老見銀票擺定,瞟了瞟她,看在她懂道理的份上說道:「總之,我們大人早已將文書轉交給都水監,別家的十幾條船都過了,偏姑娘的被打回來。我看蘇姑娘不如多想一想,箇中癥結所在。」
「……」都水監,那還能有誰。
長庚跑來送了材料紮實的醒酒湯,他莫名其妙搬來住隔壁,表面看似在與她交好,正事上卻卡著她,她何時得罪的6遲?
他有潔疾,她昨晚莫不是吐他身上,他要報復?
……
蘇輕眉坐進馬車,簡直是越想越煩。
6遲住的那座大宅在她回家的必經路上,她緊抿紅唇,掀開窗簾,目光掃到長庚在大門前同侍衛們吩咐些什麼。
他在,6遲想必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