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你这是为何?”武承嗣不明白,仅仅一个沐浴的功夫,江月儿怎能从一副妩媚柔情的模样变成一副凄婉哀伤的模样。
“妾身……想问王爷……”江月儿甚至低低抽泣起来。
“你说!你说!你若是想要这天上的月亮,本王都给你摘了去!”武承嗣到底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江月儿听闻,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用绢帕抹了眼角的泪珠,“适才妾身沐浴之时,听那几名婢女说,王爷不时将迎娶太平公主,那是不是妾身将来得不到一点名分,只能做个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娼妇?”
武承嗣听她这么倾诉,心中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倒还想找本王要什么名分?
不过想归想,他武承嗣也不是如此心直口快,对自己心中所想不加掩饰之人,自然是懂得为身旁之人画画大饼的。
“月儿,你听本王说,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那太平公主虽贵为公主,但本王的心,是绝对不会给她的。至于你的名分,本王已经打算向圣上求赐,只为你一人。”武承嗣说的情真意切,仿佛他真的是个只会对江月儿一心一意的情种。
江月儿听闻,双眼一亮,犹如星辰般璀璨,“那妾身,妾身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陪在王爷身边了?”
“那是自然。”武承嗣微笑颔,心中却是极为不屑,这女子倒也愚昧,陪在他身边是何等的荣耀和风光,她又怎么可能长久地留在身边?真是可笑至极。
“妾身不信!”谁知那江月儿对武承嗣这般说辞毫不相信,撅起嘴来,倒是有一些俏皮的可爱。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本王啊?”武承嗣耐着性子问道。
江月儿眼珠子一转,“不如……不如王爷给妾身写一封承诺书吧?”
“承诺书?”武承嗣一头雾水,许是自己年纪大了,听不懂时下年轻女子之间流行的话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妾身也不知道怎如何说……”江月儿露出有些羞涩又有些无奈的神色,“其实……其实妾身也不过是在和王爷玩笑罢了,妾身知道,王爷乃是人中之龙,岂会为了妾身这等小女子而写什么承诺书。”
武承嗣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愈好奇,“本王现在倒真的想写一封承诺书给你,你且说说,本王该写些什么?”
江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妾身听闻王爷最是说一不二,那王爷可否在这承诺书中写道:王爷在迎娶太平公主之后,定要将月儿纳入王府为妾。”
武承嗣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这女子究竟为何如此大胆?他脑中快地转动着,想要寻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他魏王正得圣宠,将来说不定就是这大周的皇帝,那她江月儿可不就是简单的一个王府妾室,而是大周皇帝的妃子了。
这女子的心计看起来真不简单,武承嗣暗忖道。
可那武承嗣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盘算着先随便写写糊弄这名女子,兴许她大字不识几个呢,即便是写了,日后翻脸不认账她又能奈我何呢。
武承嗣心下计较着,但脸上却不显露半分,“月儿,你知道本王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你尽管放心,本王定会给你一个名分。”
“那王爷现在就写,如何?”江月儿嘴上问着,却挽着推着武承嗣来到书案前。
他深深地看了江月儿一眼,“好好好,本王就依你所言,写一封这样的承诺书给你。”
江月儿听闻,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无依的模样。
武承嗣铺开宣纸,笔走龙蛇,很快便写好了承诺书。江月儿接过承诺书,细细地看了起来,又小心翼翼收入袖中,随后笑盈盈地开口福身一拜:“妾身多谢王爷。”
武承嗣见美人展露笑颜,又是心中一动,满脸的褶子笑开了花,一把搂住江月儿的腰肢,心想这朵花摘得可是太费功夫了。
谁知他刚支起帐篷,晨钟浑厚的声音就一下子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该是上早朝的时辰了。
这江月儿这么一晚上折腾下来,他竟没注意已过了大半夜的时辰。
武承嗣暗道一声糟糕,早朝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云雨之事暂且可以先放一放,那朝政之事才是至关重要。
他松开江月儿,匆匆整理衣冠,“月儿,本王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