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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家老二畅想未来再也不用当赊账的嫖客时,竟半路有人想要截胡。
“小姑娘你跟我走吧,我家里还有一个比你小一岁的男娃,你去了还能有个照应。”
一个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汉子放下肩上的扁担,张开双手,敞开大大的怀抱。
“张大贵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小心思!这十里八乡,你李大贵最是好色,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说得好听是给你家娃娃找了个童养媳,实际上是给你家娃娃找了个小娘还说不定呢!”
王家老二本来就因为理想与现实相差甚远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对着李大贵就是一顿猛攻,将心中的愤怒全都骂了出来。
“你!”
被揭穿的汉子,气得想要上前跟王家老二干仗,但看到对方五大三粗的身材之后,只能悻悻收手。
“我什么我,你个软货,空有色心,肯定硬不起来!”
王家老二朝上吐了口唾沫,很是挑衅。
“我不跟你个大老粗吵!”
李大贵不敢真的惹怒王家老二,只好一屁股坐在横在两个货架上的扁担上,扭着头,不再多话。
“哼,你爷爷我确实大,还粗,你不服也得服!”
旗开得胜的王家老二心中怒气了大半,此时有了些头脑,又对着坐在台阶上看戏的南潇道:“小丫头片子,你那个死鬼哥哥就是被你克死的!本来我们半月坡的父老乡亲们还寄希望于你那个哥哥,当初他作为劳什子荒古圣体被羽化神朝接走时,我们半月坡还庆祝了好些,还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今后一定能飞腾达!结果呢!才出去几年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尸体那叫一个惨啊,血被榨干了,骨头上就顾附着一层皮惨白惨白的皮,我一个见多识广也杀过不少野猪的旁门屠夫都看不下去。”
王家老二的话越来越过分,不停贬低着南潇的哥哥,想彻底激怒南潇,从而迫使其跳下台阶。
南潇眼睛通红,但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冷冷看着王家老二,道:“我敬你是长辈,但你三番两次辱我,如今还这么说我的哥哥,看在那一只臭包子的份上,下次见面,我饶你一个全尸。”
王家老二打了个冷颤。
他仿佛变成了曾经被抽刀放血的肥猪一般,被屠夫按在上,无助抽搐。
但是面前的小女孩,明明还乳臭未干,更没有屠刀,为什么会带给他这么强烈的惊悚感?
“你你你!你爷爷我今豁出去了,修仙谁不敢!”
“唉唉唉——”
边上看热闹多时的人,此时终于出声制止,唯恐引火烧身。
“青崖福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上头的仙人,任何破了初身的凡人都不能靠近!污染了福那惨了!曾经有人不小心碰了下台阶,就被上头的仙人御剑给砍掉了头!后来降下仙人口谕,现在就连这台阶,我们都碰不得,否则一旦上头的仙人生气,那我们可都要遭殃了啊!”
一个身着儒衫的书生右手挥着画有梅兰竹菊的折扇,竟然能单手拉过气力不凡当过屠夫的王家老二。
当然这其中也有王家老二顺水推舟的缘故。
“小丫头片子,你当然以为就你的破体质,能够得到仙人青睐吗?如果你的体质真有那么好,当初羽化神朝的将军们就不会只带走你哥哥而把你撇在一旁了!”
南潇紧紧握住拳头,俊俏的小脸上很是冷漠。没有再放狠话,最后看了咬牙切齿的屠夫一眼,转头拾阶而上,不断攀登。
蜀道难,对于年仅六七岁的小女孩来说,难于上青。
顺着视线往上望,雄伟的梯实在太过高远。
只是才爬上十层台阶,就已经有些气喘。
南潇一边攀登,一边在心中默默记着个数。
视线逐渐开阔,前路依旧遥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南潇有时会在休息时向下看,现脚下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小。
登高不能回望,否则强烈的眩晕之感会让之后的道路更加崎岖。
拼命忍住恐惧,南潇步伐坚定,双腿来回切换用力,虽机械却并不迟钝,努力攀登。
在这过程中,最怕的是体力不支。
好在林啸留下的月牙玉佩可以缓缓流动温暖的光辉,舒缓南潇身体疲惫的同时,也让她有足够的气力攀登。
身边逐渐出现浮云,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此时与浮云相接,浑身清凉。
南潇突然明白了林啸为何死前仍执意高飞的缘由了。
海阔凭鱼跃,高任鸟飞。
此时虽然不是能够任意翱翔宇的苍鹰,但南潇确信,那股登临的快意是实打实的。
只是,对于多数人来说,哪有一帆风顺的困境?
当数字增长到六千时,南潇突然险些摔倒。
月牙玉佩彻底失去光辉,早前的橙色褪去,露出了本来白玉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