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鳶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裴謹還沒有過來找他。
「我最近完成了個本子。」陳安眼睛明亮,現在娛樂圈的環境,編劇沒有什麼話語權,尤其他還是個十八線的,眼看著好朋友紅得發紫,他也沒有出找對方幫事業上的事。
他有自己的驕傲。
「什麼類型的?」
「七國時期戲,不過沒有導演願意拍,說愛情講得少,不適合當下觀眾口味。」陳安自嘲似地喝了口啤酒,「我寫了四年,起因是在史書上的一則寓言小故事,然後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付出了我很大的心血。」
「沒辦法了,兄弟,只能請你幫幫忙。」陳安看著江景鳶,「而且,我覺得,你很適合我這個本子的男主角,捍衛天下太平的衛道者。」
「我的演技,你知道的,演偶像劇演配角該夠用,這種權謀正劇,會不會糟蹋了你的劇本?」江景鳶很坦誠地道,「我會讓匠星,給你的本子爭取一個好的班底…」
「不!江景鳶,我創作這個本子時,男主角想的模樣,就是你的樣子,你適合的!」陳安眼睛發亮,「沒有誰比你還要適合!」
「…」江景鳶還想說點什麼,陳安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你看看本子,試一試,我希望能把它拍到最好,所以我不急,我們慢慢來。」
江景鳶垂眸看了眼對方的手,陳安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收回了手,他和江景鳶相處,遠沒有趙釗和李峰年自在,不過是因為自己其實是存了點,不應該的心思的。所以他花這麼些年,既是為了打造自己的作品,也是為了創作出最合適江景鳶的劇本。
這樣一個人,天生就該做主角的,為什麼要一直演配角。
「景鳶,我還是想請求你認真考慮一下,再拒絕我。」
「好。」江景鳶看了對方一眼,「但是如果我確定自己駕馭不了,我不會演的,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讓一個作品有了瑕疵。」
「我知道,我了解你。」陳安看了眼對方時不時會關注下時間,便知道對方在等人,他識地笑了笑,「我也醉了,先去休息了,快十二點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拜拜。」
「拜拜。」陳安揣著手,他抿緊唇,然後又放鬆了,他無比的輕鬆,世間所有的好感和喜歡,不一定會有結果,能到今天就已經很好了。他回頭看去,青年頎長挺拔的身影,天空里炸開炫麗奪目的煙花,兩相映襯,仿佛不在人間。
他搓了搓手,馬上2o23了,一定是個好的開始。
…
裴謹叫他等他,不應該不會不來的,難不成被什麼事給絆住了?
江景鳶不可抑制地擔心,連那點微醺的酒意都清掃了個乾淨,這時一個保鏢急匆匆地跑過來,「江少爺,祖宅那邊裴先生出事了,裴澤少爺發瘋,捅了裴總,現在在醫院,情況危急,忠叔叫我來接您去醫院!」
怪不得電話打不通,人也不過來,果然出事了,江景鳶二話不說就跟著保鏢走了。
保鏢是裴謹安排的人,所以他沒有提防,結果剛到車上,他因為擔心一直看著手機試圖聯繫祖宅那邊的人,就被一針扎到了頸側,江景鳶想掙扎,另外一個保鏢已經按住了他的手腳,麻醉劑推了進去,他沒有辦法,只能放任意識進入了昏迷。
沒想到他平淡的二十多年,在2o22年,徹底被顛覆,有了愛人,還被綁架了。
…
此刻裴家祖宅亂成一片,裴謹大哥的兒子,那個被他打斷腿的侄子,在晚宴時,抱著炸彈沖向裴謹,雖然被制止住了,但是對方真的引爆了炸彈,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還傷了不少人,離他最近的裴謹也被巨大的衝擊波撞飛了出去,他慪出血,就看見他的大嫂發了瘋似的拿著刀砍向他——
第二十八章他為何從不向我提前世之事
避無可避,嘴角流出了鮮血,剛剛的衝擊幾乎讓裴謹昏厥過去,如果自己不制止,那泛著冷光的雪白刀刃就要刺進自己的心臟,他不想死!
幾乎一瞬間,裴謹抬手接住,細白的手腕上綿延下濃黑的鮮血。
女人發了狂,兒子在她面前自殺,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見死不救造成的,她拼了命地往下捅,眼淚混合著鼻涕往下留言,臉龐都已經扭曲!
裴謹一咬牙,抬腳直接把女人踹飛出去,現場亂做一團,奢華典雅的古宅燃起了火焰,映稱著裴謹冷絕俊美帶血的面孔,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他強撐著,喉嚨里還冒著血沫,心口處連呼吸都是疼的,手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著血,「報警,叫救護車。」
「所有人都別亂,沒事的把受傷的移開,拿滅火器過來滅火。」吐了口血,裴謹抓著忠叔的手,「忠叔,火勢不大,應該能滅,把宅子封鎖,誰也別讓進出。」
「好的,先生。」忠叔去招呼忙活,裴謹撕下衣料,自己給自己包紮手。
很快火勢就滅了,大廳里,幾個年長的即使頭髮凌亂一身灰土,都不忘譴責裴謹,「裴家老二,你是不是對裴澤那孩子太苛刻了,把他逼上這絕境!」
「那孩子找我哭訴過,說你寧願把家產給一個…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給他一點,別人要砍了他也不幫忙。」裴四叔拍著手,「你做的這叫什麼事!才釀成今天的大禍,讓裴家的顏面往哪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