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跟来的三位仙师,是随着秦怀易目光,才注意到树下有位幕篱遮身依旧仙姿非凡的道友。
……但是看太久会不会过于失礼?
有仙师好心小声提醒秦怀易:“秦仙,天府大会还在进行,该回去主持大局了。”
他们也是听到小弟子来报信,说这里有人打起来事态有些失控,几个人正好在天府台待了大半个月有点闷,便特意来跑一趟活动筋骨,事情解决还是得回天府台坐着。
经提醒,秦怀易回过神定了定心,目光却任旧直勾勾落在沈越山身上不曾移开,抿了抿唇开口试探道:“本座瞧道友颇为眼熟,似一位故人,敢问道友是哪家仙门的弟子?”
“他是我们无念宗的长老。”
一个声音从人群当中传出,知道沈长老不喜热闹,霍洵挤出人群挡在了沈越山面前,对高处的秦怀易拱手,肃声道:“见过秦仙。”
“长老?”二字在秦怀易口中过了一遍,捏起的手心紧了紧道:“本座从未听说无念宗有过长老。”
沈越山抬指拨开还想答话的霍洵,语气漠然道:“承蒙无念宗不弃收留,在下一届散修,当不起秦仙故人之名。”
听到不同于师兄的低沉声线,秦怀易不死心一连追问:“既是长老,又为何要做贼心虚何须如此遮掩,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沈越山眼皮轻抬,淡淡道:“此乃私事,秦仙管得太宽了。”
四面传来小声议论,殿顶一并前来的三位仙师面面相觑,眉头皱起也觉得秦怀易过于咄咄逼人。
“我们沈长老体弱多病受不得风,出行自然要遮挡,况且天府大会并无明文规定不可戴幕篱参赛。”
霍洵适时解释。
秦怀易心有不甘,沉声道:“是吗?”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竟化作一道光影,眨眼间从高空掠至沈越山身前,抬手想要取幕篱。
见状,沈越山蹙眉向后一退。
见取幕篱不成,秦怀易唤了声“静蝉”,灵剑显现朝沈越山怀中的容荒刺去,沈越山面色沉冷,长竹现身在手,打退刺来的静蝉。
也就趁这个时候,秦怀易另一只手再次朝幕篱伸出,沈越山挥袖放下容荒,抬手一挥打在秦怀易直逼来取的手,顿时手背出现一条红痕。
“秦仙过分了!”
这回他声音未做伪装,语气寒,声线里似有几乎不近人情的疏冷。
这一刻,秦怀易彻底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又惊又喜,慌忙道:“对,是,是我过分了,有没有伤到你……”
见他上前一步,沈越山朝后退了一步,拂袖无形中划下隔绝气息,也清楚表达了疏离。
秦怀易停住,僵在原地。
一切生地过于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这会儿第一个回过神,且知晓沈越山身份的余长风飞身过来,劝告道:“诸位仙门弟子都还在,秦仙失态了。”
一阵沉寂。
四面围观的仙门弟子们恨不得会隐身术,这热闹可比水云门掌门狂抽小侄子劲爆多了。
不知是什么过节,能让修真界素来稳重冷静的秦仙情绪失控,被打了一下居然不动怒,甚至还很激动。
可惜他们不能在继续呆着看下去了,三位仙师已经在秦仙的授意下开始驱散人群,该去参赛地去天府台,该去休息地回房间,包括无念宗弟子们也全部被驱离。
顷刻间,四面八方聚拢的人消失殆尽。
“我好想你。”
秦怀易眼圈微红,开口声音哽咽嘶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