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明每天都在家休息的乔凛虚,身体开始日渐消瘦,眼下的青黑也比之前工作的时候要更严重。
不过这种变化是非常细微的,别说戚恪,就连乔凛虚本身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或者说她的心思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体变化上。
在家休息了几天后,乔凛虚也做好了面见禾桉的准备,在一个工作日的早上,她打通了钱泽一发给她的那串电话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了电话,“喂,您好哪位?”
乔凛虚懒散地将自己陷在沙发背上,燕麦色的t恤被挤压得皱皱巴巴的,“禾桉小姐,我是乔凛虚。”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好像走动着换了一个更为安静的地方,她捏紧了手里的手机,平静地应道:“乔秘书,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我还在工作。”
乔凛虚翘着的二郎腿上放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全英文的界面,指尖上下滑动的屏幕,仔细浏览上面的信息,听见禾桉的话,她也只是勾勾嘴角露出一抹笑,“我希望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能在公司旁边的那家咖啡店和你见一面。”
禾桉闻言,骤然回忆起了那份处理通报上“恋爱关系”四个打字,她不知道乔凛虚找她有什么事,但她用脚猜也能猜到这件事绝对和那位戚总有关。
于是她深吸口气,“好的,我会准时到达的。”她只是公司一个小小的职员,上司的对象要见她,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挂掉电话后,禾桉在微信里点出了一个对话框,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将手机收回了衣兜里。
乔凛虚挂掉电话,将平板和一旁的资料找了个包塞进去,然后才回到衣帽间随手拿了一件大衣穿上便出了门。
这是她离职后第一次出门,不过现在的时间去咖啡厅还太早,于是她开着车打着方向盘向着燕京市西边开去。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天空看起来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乔凛虚独自一人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偶尔会有一辆车从对面开过和她相错。
半小时后,乔凛虚将车驶进了一处公园一样的地方,植被很多,但人烟稀少。
她放慢车速拐过最后一个弯,前方一块巨大的石碑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陵园”。
非常简洁易懂的两个大字。
这里就是戚家买下的一块地作为墓园,平时雇了专人看管。里面葬的都是戚家的人,不过有两个意外,乔凛虚的父母和方西的父母也葬在里面。
乔凛虚将车停在了保安室旁边的停车场内,抱着自己买的一束雏菊熟门熟路地朝着墓区走去。
这是她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花。
没几分钟,她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脚步。看着墓碑上那张黑白色的遗照,乔凛虚有些鼻酸地蹲下了身。
那张遗照是双人的,因为这个墓碑下合葬着她的父亲乔墨和母亲徐林娇。这是她母亲临死前的遗愿,所以原本的单人遗照也就换成了他们曾经的结婚照。
明明象征着幸福的照片,在此刻却褪去了所有的颜色,安安静静地贴在了墓碑上。
乔凛虚蹲在那里看着照片上两人幸福洋溢的表情,这几天来噩梦里出现的那两张死寂般的脸终于渐渐呗替换。
“爸、妈,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乔凛虚轻声喃喃道,只不过风太大将这些细碎的话语全都碾碎吹进了风了。
这几天来,每当她看见戚恪的脸时心里所出现的那种滔天的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像一个深陷泥潭的残疾人,想要自救却挥动不了自己的手脚。
所以她今天选择来看看她爸妈,希望他们能在今晚的梦里给她一个答案,她是不是该克制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该将自己失去父母的账算在戚恪头上。
长时间的蹲坐让她双腿有些发麻,踉跄着站起身,却被吹来的一个秋风灌进了脖子里,冷得她轻微瑟缩了一下。
乔凛虚没有在陵园待太久,她还有约要赴。
她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只留下那束洁白的雏菊在秋风中颤颤巍巍地被吹散了花瓣,落了一地。
咖啡店门口的铃铛被撞响,已经在店里等候多时的乔凛虚抬起头朝门口看去,熟悉的身影撞入她的视线。
禾桉身上还是穿着那件衬衫和牛仔裤,马尾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十分青春洋溢。
“禾桉。”乔凛虚抬起手臂朝对方招了招手,见她看过来后这才收回手。
她熄灭自己面前的平板,手指捏着汤匙缓缓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禾桉在乔凛虚对面坐下,“乔秘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凛虚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好整以暇地抬头看向对方,问:“刚下班?吃午餐了吗?”
禾桉顿了顿然后说道:“乔秘书,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
乔凛虚了然,扬了扬眉头,将自己面前的平板解锁递到了对方面前。
“禾桉,有兴趣去国读个研吗?”
失败
失败
古典钢琴弹奏的音符在咖啡店四散跳跃,临近中午店里没什么人所以显得格外静谧。
乔凛虚和禾桉坐在店里最角落的位置上,服务员上了咖啡后便再也没有前来打扰过她们。所以当禾桉在听见乔凛虚说的话时,本能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摆放在她面前的平板上赫然便是一份有关留学的计划书。
“如果你愿意,你外出留学的一切费用我会承担,不管你是读研也好还是后续还想继续深造也好,学费和生活费我都会承担,当然这些费用只有学费是你不用偿还的,生活费和额外的开支需要你在毕业后进行偿还,没有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