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里逐渐的涌动起了一股冷凝。
过了好半晌,还是江祁川率先开口,“今夜好好歇息。”
说罢起身,刚准备走,突然头一阵眩晕,他踉跄几步,扶住了椅子把手,才没有摔倒。
陆清晚后知后觉,一动,便忍不住咳嗽,“你没事吧?晚间的药,可吃了?”
江祁川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过了好一会,才勉强撑着坐下,“你先歇息吧,我在这坐会缓缓。”
“……”
陆清晚沉默不语,想要开口赶人,可看着他苍白的脸,赶人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顶着冬寒来的。
她不说,江祁川这一坐,便是一夜。
翌日清晨,陆清晚的头一下子磕在了墙上,猛地将她惊醒。
倒吸了两口气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江祁川捏着把手,徐徐的抬眸,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垂眸,一件白狐大氅盖在了他的身上。
听着陆清晚还在剧烈的咳嗽,江祁川徐徐起身,倒了杯水给她递了过去。
还不等说些什么时,门外响起了京墨的声音。
“沈公子,小姐还未起身,您晚些时候再来吧!”
“我就进去看看她,我这拿来了上好的药,不看她一眼,我不放心。”
沈砚辞不拘小节的捏着三四个药瓶,站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
今日一早,还是他底下的随从听陆府小厮说,他才知道,陆文松竟打了陆清晚。
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受得
了那样的刑罚。
“沈公子,要不您去西边暖阁稍坐,奴婢进去瞧瞧。”
京墨始终拦在门口,不停的劝说道。
沈砚辞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她,“那我不进去了,你将这些药膏给她,还有她爱吃的糕点。”
说着,从身后小厮的手里拿过糕点放在她手里。
京墨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回过身时,眼前的门,倏地开了。
沈砚辞侧眸,只见拢在大氅里的江祁川迈步走了出来,苍白的脸上,此时多了些浅浅的笑。
“沈将·军。”
“王爷怎么在这?”
沈砚辞冷眉微挑,眼底霎时多了一抹狠厉。
“本王凑巧经过,过来看看。”
江祁川说的云淡风轻,可那副浅笑低眉的样子落在京墨眼里,让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词。
小人得志~
好像不是很贴切。
还不等她收起笑,沈砚辞冷冽的目光从一侧刮来。
“京墨,你去看看你家小姐醒了吗?”
“沈将·军与清晚当真是高情厚谊,只是可惜,将·军今日来的不凑巧,清晚身子不适,太医说了,要好好休养,不见客。”
江祁川薄唇勾起一层浅淡的笑,拢在袖子里的手微抬,挡住了京墨的去路。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砚辞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父亲对自己的教训,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拱手行了一礼后,带着随从迈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京墨站在那,一时之间有些不知
所措。
全京都,谁不知自家小姐的良配是沈砚辞,可是如今,突然横插了一个襄王爷。
且瞧着襄王爷的模样,恐怕小姐嫁过去后,日子也定是过的艰难。
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阴冷,让人见了,便忍不住打颤。
“你家小姐醒了,这几日好生照顾着。”
江祁川视线滑落,落在了她抱着的东西上,京墨恍然,赶忙将东西藏在身后,一个不慎,一瓶药掉在地上,瞬间被打碎。
仅看了一眼,江祁川便收回目光,迈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