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派的弟子愣怔了好久,他下意識想裝傻充愣,但看著眼前的幾個仙者大能,又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渺小如螻蟻,謊言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他猶豫了片刻,抬眸時早就淚如雨下。
「雷門主!陵泉仙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到奉月宗的來的!」乾元派弟子哭得稀里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輩李朝雲,是乾元派紫雲峰弟子,小輩奉乾元派少主的命令照顧鄧榮師兄,因為鄧榮師兄是個愛玩鬧的性子,少主要我盯著鄧師兄一點,免得他又闖禍。」
「所以呢?」張銘陽語氣不善,也很不耐煩,「你跟你那鄧師兄就半夜三更來我們奉月宗的莊子做什麼?」
李朝雲心裡惶恐,左右為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實話,不說實話吧,這幾位都是仙者大能自己要是撒謊一定沒什麼好下場,說實話吧,那位鄧師兄又確實不是個好人,自己說了實話肯定是要得罪鄧榮的,到時候自己在門派里不好過不說,還極有可能會牽連到自己的家人。
李朝雲緊閉著嘴不肯說,張銘陽不耐煩催促了幾句,下一秒空氣里便顯現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眾人嗅覺敏銳,一眼就發現了李朝雲嘴角溢出的鮮血。韓震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手扣住對方的下巴,只聽一聲沉悶的骨頭錯位聲,李朝雲的下巴生生被韓震抓脫臼了。
「你想咬舌自盡?」雷君野憤怒異常,他強忍著怒火,周身的卻抑制不住的閃現紫色的電光,「你當真是乾元派的弟子?為何如此愚蠢?咬舌並不能讓你死去,只會讓你徒增痛苦罷了,以及……」
說著雷君野再也止不住怒火,他猛地伸手,一把鉗住了李朝雲細弱的脖頸,手臂和手背上都因為過於用力爆出條條青筋,他聲音冰冷,殺氣肆意:「以及說明你根本就是在撒謊,你和乾元派有什麼陰謀詭計,想在我萬劍門的地界上鬧事!」
李朝雲被鉗制住脖子無法呼吸,他面色漲紅,雙手無力的扒拉著雷君野箍著自己脖子的手,雙腿在半空徒勞蹬著。
「雷君野!」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楚千嵐更是嚇得直接喚出了雷君野的名字,他伸出的手卻停滯在半空,腦海里浮現出種種過往,那些傷心事又占滿了他的大腦,隨後堪堪收了回去,只變成一句冷冰冰的:「雷門主冷靜。」
雷君野上了頭的怒火在楚千嵐那一聲「雷君野」中頓時熄滅的乾乾淨淨,可他看見楚千嵐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疏離陌生,雷君野一時間慌了神,立馬鬆開了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看著楚千嵐。
這樣的雷君野,韓震幾人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心中震驚但都不敢表現在臉上,但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楚千嵐,暗中猜測雷君野和楚千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朝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嘴裡咳出大量的鮮血,空氣里瀰漫著血腥氣,聞得楚千嵐直皺眉頭。
雷君野瞧了楚千嵐一眼,他二話不說,直接掐著李朝雲的脖子將他提了過來,拿起手中還剩了一點的雷靈髓直接灌進了他的口中。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傳遍李朝雲的身體,純粹濃郁的雷靈氣在他的身體裡流竄,舒服得令他不自覺的翻起了白眼,等他回過神來時,被他自己咬傷的舌頭已經完全痊癒了,且沒有留下一點疤痕。
這一刻,李朝雲已經完全清楚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一個境地了,他趴坐在地上,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笑。
「門主大人,仙君大人,我只是萬劍門一個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螻蟻,我要是說了實話……你們肯定不會放過鄧榮。」李朝雲頓了頓,他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而鄧榮也不會放過我的。」
聽李朝雲這麼說著,在場的人都蹙起了眉頭,張銘陽不是個有耐心的性子,他咂舌不悅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嘰嘰歪歪的,不就是犯了錯還不想被罰嗎?信不信馬上我就去乾元派找那什麼鄧榮的對峙!」
「別!千萬別!」李朝雲連忙伸手攔住了張銘陽,「張峰主您若是直接去找鄧榮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在乾元派欺凌同門也是一項重罪,但是鄧榮不一樣,他是鄧叔恭的獨子,就算了錯事門派里也不敢說什麼,而鄧叔恭則是會解決掉所有指責他寶貝兒子的人。」
聞言,楚千嵐微微皺了皺眉,他難得開口道:「還有這等事?你們乾元派這麼亂的?」
李朝雲看了楚千嵐一眼,那一眼滿滿都是無奈,他緩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把整個事情都理了一遍告訴了眾人。
聽完李朝雲的講述,楚千嵐自己還沒生氣,雷君野和張銘陽就已經氣得咬牙切齒,在那兒陰陽怪氣了,就連躲在楚千嵐身後的莫小刀也緊緊攥著他的衣裳,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出去吃人。
「我萬劍門好心邀請乾元派參加試煉大會,沒想到你們竟然懷著這樣的心思!」雷君野氣得不行,他喘著粗氣,棕色的雙眸中電光閃爍,就連這間小小的廂房中也充斥著隱隱紫電。
「雷門主,你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楚千嵐下意識護住自己身後手無縛雞之力的莫小刀,「你修為高,又是雷系根骨,稍微不注意就會靈力外泄,從而傷到那些修為比你低很多的人,難不成每一個在你萬劍門地界上受傷的人你都要給一瓶雷靈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