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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这是一件发饰,是一件扇形的饰品,上面装饰着紫阳花。”
狐斋宫准确的描述出了那件发饰的模样,看起来对这件饰品很有印象也很熟悉的模样,而她的神态中的凝重和疑惑又更深了几分,似乎对于久夜的来意完全猜不出。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急着询问久夜而是先回答久夜所关心的问题。
“宫司大人的这件发饰是从哪里得来的?”
久夜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好使其显得不算太急切,同时也开口“解释”道:
“这件发饰……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和我的族群有关。”
久夜知道在狐斋宫眼里,自己是有别于稻妻的妖怪,那说是族群相关这种事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且以狐斋宫的性格多半是不会太过详问。
“竟然如此重要?”
狐斋宫惊讶的模样十分明显,这还是久夜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切实的惊讶表情,与平常那半真半假的模样不同,她此时那双金色的眼眸明显睁大了几分。
不似作伪。
看来狐斋宫确实不知道这饰品的真实作用。
得知这一点后,久夜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但可以确定的是在看到发饰的那一瞬间她是有过某种强烈而急切的情绪的。
而这些情绪在夜风中奔向目的地的时候又向放进水里的火一样,原本的温度一点点流失,直到最后趋于平静。
虽然都趋向于平静,但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就算久夜已经预感从狐斋宫这里
问不出什么信息了。
“确实很重要,所以……我想知道宫司大人送我的这发饰从何而来?”
狐斋宫陷入了回忆的模样,她没有思考太久便回答了久夜:
“这饰品是我从我的藏品中拿出来的,但我的藏品太多了,这件饰品在其中并不算特俗,如果要问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从哪里得来的……”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在为无法为久夜提供帮助而感到遗憾:
“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无法给出答案。”
她金色的眼眸中透出浓浓的歉意来:
“抱歉了,小羽真,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帮你去追寻这件饰品的来历,如果有消息我便立刻让人送信去海祇岛。”
久夜也叹了口气,将托在手上的盒子收在宽大的袖子中:
“那就先谢过宫司大人。”
待完全离开鸣神大社看不到狐斋宫的身影后,久夜才在寂静的山道上又将那个空盒子拿在了手中,借着皎洁的月光注视着:
她手中的木盒雕花精美,看得出送礼人的精心包装,盒子中的饰品已经被她收入了系统衣柜中了,只是如果不打开盒子的话就不会知道那件饰品还在不在。
那件饰品可以在盒子里,也可以不在盒子里,毕竟在于不在都在她一念间。但只要没有打开盒子,结果就是无法确定的。
就像追寻这件饰品的真实来历一样,只要不继续下去,结果就不确定。
而久夜并不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了,无论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携带换装系统的“同族”存在,还是说这个所谓系统的造物其实也真实存在于每个世界上……
她忽然不想得到知道确切的结果了。
毕竟这两种结果也只有一种导向:那就是注定回不去的世界。毕竟如果存在另一个系统携带者,如果她(他)能回去,又为什么会选择滞留这个世界?还为自己送来这一件礼物?
久夜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但没想到就在打开盒子看到这件礼物的那瞬间,那一刻急切的心情让久夜知道,原来自己还没彻底遗忘。
毕竟人是不可能忘记自己的来历的。
但这些情绪也只有那一瞬间,在一切都冷却理智回归
后,久夜并不打算继续追寻下去,因为过于执着于回不去的东西对自己的精神没有好处。
她的未来可以预见是在各个世界穿梭,她的时间看不见尽头,这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如果能一直保持对新世界新风景的乐趣,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生存方式。
在她最初的世界,每个国家都有种各种涉及“长生”的传说,以及追寻“长生”的传说,就算不求“长生”,也会有轮回转世的相关概念存在,这是否就证明了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时代的人,他们本身就追寻一种存在不灭的自身。不是长生,也是灵魂的不灭的轮回转世。
久夜想,现在这种形式存在的自己是否达成了曾经那个世界许多传说中所寻求的长存不灭?
想到这里,久夜又不禁又觉有几分好笑,毕竟“永恒”“永远”这些词都是誓言时才会用的浪漫词语。但只要时间能够测量的事物就都算不上“永远”,而久夜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就达成了【永恒】,毕竟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就连宇宙是否是永恒的都是未知的。
*
久夜走后,狐斋宫站在寂静鸣神大社内静默了好一阵子,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送给羽真的饰品来历她是清楚的,但那件饰品到底有什么作用她确实不清楚。羽真来找她时,她的惊讶是真的,她的歉意也是真的。
惊讶于这件无论是外观还是感知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饰品对羽真而言竟然那样重要,而歉意在于:她知道饰品的来历却无法在此刻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