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简和公孙弘刚走出村庶长家大门,便见韩木墩从身后追来,喊道:“田简、田简,怎么不多坐会儿呀?”
田简转身看了看,招手道:“木墩呀,刚好我忘了一件事,你来!”
韩木墩走到近前,含笑道:“什么事呀,你说?”
“有两个从中人城来的偷猎者,一个叫狄忠、一个叫莫明,被你爷爷他们抓了,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俩放走?你看,快过年了,谁家里没个老婆孩儿呀,留在你们这山上干活,总不是个事,叫他们认个错,放了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事好办,明天一大早,我就叫人上山,通知放人!另外,今晚,你住在哪儿?”
“我住公孙婶娘家的小船。”
“到我家里来住吧。”
“不了。”
“以后还能见面么?田简,我就要投军去了。”
“看天意吧,祝你一路高升,走吧。”
“怎么说走就走呀?”韩木墩心中不舍,眼望着田简和公孙弘走远,直到人影消失在村舍房屋后面,方转身回了家。
田简和公孙回到船上的时候,鼓向云已经在船上等候多时了。
在船头下,迎面碰到了狄忠、莫明,孟桃和丐兮申站在船头另一侧,也在说悄悄话。
不等众人开口,莫明急步向前,一下迎出十几步远,深深作揖道:“小人莫明拜见小姐!”又作揖道:“小人莫明,拜见弘公子!”
看到莫明把腰折弯成直角似的样子,田简含笑道:“这兄弟,真是可爱,不过,你这礼太重了。”
莫明笑道:“呵呵,小人一向如此,见谁皆是如此。”
公孙弘拱手道:“兄长,不必如此,我该先对你施礼才对。”
田简转身向狄忠走去,道:“大叔,你俩怎么在这?”
狄忠道:“是鼓向云把我俩带到这里来的,你们走后,山上还出了点事。”
田简听后,心头一惊,开口问道:“什么事呀大叔?”
狄忠附耳道:“鼓向云新生的婴儿,没啦!”
田简轻声道:“死了呀?”
狄忠道:“是我俩帮着埋的,方才,那女人哭成了个泪人一样,走路都踉跄,要死要活的,赶紧进船劝劝去吧!”
田简看了孟桃、丐兮申一眼,权当打了招呼,连忙走进船舱,见公孙母正在劝说鼓向云,便单腿着地,跪在鼓向云身旁,说道:“姐姐,我都听说了。”
鼓向云早已是泣不成声,这会儿哭诉道:“我可怜的孩子呀,谁想到这么短命。”
田简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姐姐,能对我说说吗?”
“反正婴儿已死,我便跟你说说吧。”
田简提壶给鼓向云倒了点茶水后,鼓向云道:“其实,说不说,我这心里都憋得慌,连死的心思都有!想想近日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目下,孩子一死,我还有什么活头!”
说着,鼓向云又哭了起来。
田简劝道:“姐姐,莫太着急,你先冷静冷静,这几日,生死与别离,我也体会到了,想哭,要么你就哭出声来吧。”
鼓向云一听,反而不哭了,她用手帕摸了摸眼泪,道:“你道是那是谁的孩子?田简,你想不到,那是鲜虞王的女儿,一个将近六十岁老人的孩子。”
田简困惑的问道:“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公孙弘撩起帘子,挂在一边,弯腰走了进来,急切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公子窟的呢,怎么会是他?”
丐兮申也扒着头,想从船口挤进来,田简道:“你们男人们出去,一个都不许进来,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公孙弘闻听,转身走到了船外。
鼓向云道:“有一天夜里,我奉召进宫侍舞,恰遇那天鲜虞王狩猎回来,一时兴起,多喝了些酒,乐中,便有了醉意,席间,我也被他们灌了酒。
众将散去,大将军盖煞布和大司仪左日革遣散乐女、舞女,令我和他二人一起,将大王扶进寝室里休息。
此时,我方知不妙,起初执意不从,便被左日革推了一把,差点拦腰抱住,自知已无退路,便只好照办了,就那一夜,我便失身给了大王。
谁知,后来,竟然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