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力道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浴室放她在马桶,然后转身去放洗澡水。
她觑他一眼,吞吞吐吐说:
“贺时贵……”
“嗯?”
“那个,我被减薪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薪水还够两人花。”只是短期内没有办法再帮他添购昂贵的衣物。见他没有为减薪有任何反应,她暗吁了口气。也对,他并不是很在乎物质方面。她紧张地搓搓手,随即暗声喊好痛,忘记手上有伤了。“贺时贵,水不要太热,会很疼的。”
她一说完就看见他把热水转大,这个人真是无赖!真想从后面送他一脚。
“妳在学校又被欺负了啊?”
他看起来很象是随口问,但她闻言露出微笑,不行笑,嘴角好痛。她把中午的事简短地说了,包括她舅舅正好来学校,她甚至怀疑是她没有回家过年,舅舅才专程北上的。
以前从来不会往这个方向想去,现在回头想想,舅舅虽然很严厉,也不算极度喜欢她,但是非常非常护短的。
她低声说道:
“贺时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舅舅家是大地主,不对,应该是我妈妈家是大地主,我舅舅跟妈妈不是亲兄妹,所以领养了一个也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喂,你有没有在听啦?”
“有啊。”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受过伤,不能生育,所以她也没要结婚,我呢,是她亲戚的小孩,她说,一见我就很喜欢,所以舅舅靠关系走后门,把我纳入妈妈的保护之下。”她扮了个鬼脸。“现在我终于明白舅舅说过的话,要走后门就要走个彻底,要心虚就别学人偷偷摸摸的。他真的很强势,是不?”
“嗯哼。”
她又看他背影一眼。“你……见过我舅舅吗?”
“没印象。”
“喔……”本来想贺时贵的身分“特殊”,也许他曾在收养上助力一把,她对小时候没什么记忆,了不起只记得她不是个讨喜的小孩,在亲戚间丢来丢去的,能成为连家的小孩,是她的幸运,而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好到可以中乐透。“贺时贵,我一直在想啊,舅舅该不会早就布好局了吧?他让我走后门进学校当个小职员,安排武术课,等我受不了别人的闲言闲语,主动争取正式资格。他知道我个性,光有人在背后指点,我就胃痛得要命,根本不适合走后门;要正式去找其它工作,也没有那份能耐,所以才会这么安排,他连周美怡的名字都知道耶,以前我是不是把他想太坏了?”
热水放得差不多,贺时贵顺便帮她取来卡通毛巾,走到她面前,说道:
“妳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她靠着他的扶持,站了起来,小声地问:
“你觉得……我真的能当助教吗?”光面对一群陌生小孩,她就紧张兮兮了,何况是教人?
“不能。”
“喂!”她是胆小,但好歹给她一点勇气吧。
他用力亲了她的嘴一下,满意地看见她吃痛的表情。
“需要我帮妳脱衣服吗?”
“我可以自己来啦……”慢慢地举起手,要拉下拉链,发现他一直很嘲笑地看着自己。她胀红脸,轻轻挥手。“你可以出去啦。”
他双臂环胸。“我很想看妳怎么脱啊!”
“出去啦!”
“妳连腰都弯不下去,裤子也脱不动吧?”他恶劣地笑,然后自认好心帮她拉下拉链,随即愣了下。
“喂,你干什么啦!”她丢脸丢到家了,一拉下拉链,里头什么都没穿。她小声叫道:“我背后擦伤啦,保健老师叫我先不要穿内衣,你色狼啊你!”很想踹他一脚,但连举都举不起来。
“妳……就这样回来?”他话才说完,小鸟铃声就吱吱吱地响了起来。
除了管理员定时收费外,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贺时贵根本不想去开门,看见她一脸惊慌,怀疑地问:
“妳知道有人要来?”
反正看也看过了,在她抗议里,他顺便帮她脱下运动裤。双膝也涂着药水,足踝有点肿,出乎他意料的严重。
“那个……我刚才说过了,我被罚减薪,那三个学生也当然会被罚嘛,学校罚他们停学三天,舅舅要他们来我这里接受辅导,所以他们说要来我这里包水饺……”
“妳不敢拒绝?”
她尴尬地点头。舅舅回去之前,跟她说学校的学生绝对不止这三个学生觉得学武很炫,大部份的学生很少想到学武对自身真正的目的,她为人师表,应该要负责。负什么责啊,她甚至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教,她的能力了不起只能做到学生要包水饺,她在旁边付钱让他们不要在三天内乱跑而已。
gto?她不想学啊!
“所以妳提的袋子全是要包水饺的?”
“嗯。”
受了伤,还一个人赶去买啊。“成兰,妳胆子变大了。”他嘲笑,然后摊摊手。“妳负责管,我回房去睡觉。”
“你先帮我招呼嘛,快去啦!”推他出门,然后赶紧洗澡去。
贺时贵哼了一声,勉为其难地走去开门。
门外,是被处罚的三名学子。
“哇,老师有男人啊!是你啊……”阿隆讶异了下,吞了吞口水,一副同好的表情:“老师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很迷美少女战上,是不是?你的录像带都会借我看,对不对?”要不然,他才不来哩。
贺时贵立刻撇眼向浴室,随即听见喀的一声,浴室悄悄地把门死锁了。
这个女人!
“哇,那不是阿尼抱枕吗?我喜欢这个打死也不敢吭声的阿尼!”三名学子冲进来。“连老师说,师丈你是卡通迷,果然找到同好了,我以前都不敢跟人说……对了,师丈,我借连老师的那套运动服是新的,老师要洗干净再还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