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维努斯面不改色:“我刚刚看见了,就是她。”
“嗯嗯嗯好厉害呢,是有金头发的女孩子在楼上,可你也不能逮个金发的就认作圣女啊。”
莉莉安娜骑在鹿上,四周都是民众,为了仪态,不好做大表情和大动作,只以传音神术调侃。
“我细细看了,那个女孩子的头发是深金色,是你认错了。”
“愚者总是话多,懒得跟你说。”
迪维努斯不耐烦,面无表情默念了个隔绝神术,屏蔽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莉莉安娜却更来劲了,直接开口调侃:“而且你都说圣女是庇斯特娇惯长大的,又怎么可能跑来这里跟那么多人挤作一团,图什么,为了提前一睹迪维努斯大人的绝世美貌吗?”
“光明神在上,你能不能要点脸,莉莉安娜,”迪维努斯终于绷不住了,“自卖自夸的时候不觉得害臊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咱们俩长得几乎一样呢。”
“这么多年没见,她哪里记得你的样子,”莉莉安娜呼出一口气,说出更戳心窝的话,“不对,圣女那时候还是个奶团子,对你根——本就没任何印象吧!”
迪维努斯的脸更黑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莉莉安娜笑眯眯的摸了摸巨角鹿的脊背:“尤安,你看有人被戳破心事,恼羞成怒了,之前一直各种嫌弃别人,临到要见面了,终于露出大尾巴了嗯?”
巨鹿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应和她的话。
莉莉安娜总是不放过各种让自家兄弟吃瘪的机会,瞅着迪维努斯在爆发边缘的表情,她笑嘻嘻的见好就收,余光注意到空中的事物。
才抬起头,那片薄薄的纱织品已经被看不见的刀刃几下割碎,下一秒,就随着大风袭向四周,引来民众的惊呼,低头躲避。
“我说,闹脾气也有个限度吧,只是一块纱巾而已,”莉莉安娜一改刚才调侃的语气,压低的声音变得严肃,“引起恐慌可不是小事,这里已经是王城地界,你也知道布兰登的王,就爱小题大做。”
“不存在那种事。”
话音刚落,风又起了。和刚才相反的方向,冷风沿着原路逆着往回吹,和刚才单纯把人们吹得东倒西歪不同,这阵逆回的风卷过两旁建筑窗口的花,往天的高处飞,最后打散的红色花瓣纷纷落下,像下了一阵红色的雨。
众人抬头愣了片刻,尔后爆发出更响亮的欢呼声。
“你看人们还恐慌吗?那块纱上面附带了法力,在不能立刻判断出是哪种法术时,把它消灭是最稳妥的做法。”
迪维努斯侧了侧头。
“你听,他们都在为这花雨惊叹,谁还记得刚刚发生过什么?”
“啧臭美的到底是谁啊。”这回轮到莉莉安娜露出僵硬的表情了。
红色的花瓣飘飘扬扬,最后很轻的落在手心里,阿洛菲凝视片刻,最后把它吹出去。
“阿洛菲!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她回过神,明显露出不高兴神色的公主责备的看着她。
“啊,抱歉抱歉,刚刚他使出的法术实在太精妙了。”
短短几秒之间,杀意外露的风刃,驱散用的风瀑,还有最后好像是为了安抚普通民众们,粗放却不让人感到害怕的大风带着花瓣上天空,最后一下子截断所有法力,让花失去所有依托,轻柔落下。
优雅从容,就好像这只是一场提前为民众精心准备好的表演而已。
庇斯特说过许多关于阿肯斯泰达双胞胎的故事,迪维努斯在她的印象中是剑术天才,用当下的时髦话来说,他就是暴力美学的代言人之一。
从来没听说过迪维努斯的法术造诣也很高啊。
“那种事,怎么都好啦,”伊莎贝拉不高兴的踩了一脚地上的花瓣,“他怎么可以把我的面纱毁掉?他怎么敢!”
阿洛菲却觉得这样显得那样正常多了,如果他不能容忍有人在头上施法,那肯定也不允许有东西落在头上。
“他不知道是公主的东西呀,”她往怒气冲冲的伊莎贝拉的手里塞了个小东西,“不知者无罪,您就原谅他吧。”
“小机关鸟!”伊莎贝拉眼前一亮,脸上的怒意消失了些,“你是在哪里买的?跟之前那只一模一样呢。”
彩色的小鸟在伊莎贝拉手里蹦蹦跳跳,活泼的发出婉转歌声。
“是你之前坏掉的那只,那不是王送你的嘛,有特殊意义,我刚刚在买海棠果时看见一个手艺人,他修好了。”
“好吧,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死罪饶了,”伊莎贝拉语气相当随意,好像处死南大陆的大英雄只是把手掌翻转的小事,“但惩罚少不了。”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要和他见面?”阿洛菲疑惑。
伊莎贝拉逗小鸟的动作顿住,脸上突发浮现出古怪的红意,忸怩了好一阵才开口:“兄长想让我嫁给迪维努斯。”
“好了,休息一下,今天练习到这里差不多了。”
庇斯特语气很温和,用热毛巾给阿洛菲擦了擦手,他的动作轻柔,让本想赖着他多学点法术的阿洛菲都不好意思开口,乖乖从他手里接过温度适合的热水,一饮而尽。
“所以,你是因为羡慕迪维努斯的控风能力,才想找我帮你改进法术,平时你看我操纵神术,也没刚才吹嘘得这么天花乱坠。”
回到书房,庇斯特一边说话,一边泡着红茶。
“让我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否则圣女怎么在偷溜出去玩后,主动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