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了?”
“呵,陛下日理万机,我不过一个小女子,怎么敢吃陛下的醋?”女帝不安的扭着身子,瞪了他一眼。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哪比得上我们千娇百媚的女帝大人,你说是不是?堂堂幻音坊女帝,一个草原小公主怎么比得了?”苏铭伸出手指,轻轻翘起她的下巴。
“哼,男人都喜欢喜新厌旧,谁知道你碰见了新人,还会不会理我这个旧人?"说着,女帝眼底闪过一丝愁意,”再说了,我年纪这么大,怎么比得上那些水灵灵的丫头?”
她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自从被苏铭撩拨心绪,表明心思后便再不能矜持身份,一颗心算是彻底挂在了他身上。
女帝在十六年的王侯生涯中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算得上情窦初开,他们两人之间算得上是很简单了,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花前月下,没有你侬我侬。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太多,两人更不是寻常的情侣,一心沉浸在情情爱爱当中,她是一代王侯,早已忘却了怎样当一个情窦初开的女人,让她弄琴棋书画她也不习惯。
简而言之,她们不是那种谈了恋爱就整天黏在一起的情侣,而是在向共同的事业奋斗,女帝心怀天下,苏铭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向着这个目标前进。
在这条路上,他们的心灵是契合的,每条政策,每个决断都有他们共同的心血,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彼此相知,相互坦诚,这是灵魂上的交流,比任何丝竹管乐都强。
只不过,在处理秀女这件事上,苏铭不好插手,因为他不是特别了解那些世家大族的底细,对底层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反观女帝当了十六年王侯,熟悉地方事务,底下的人呈上奏折,她一眼就能看到其中猫腻。
对地方庶政不通,不仅是苏铭的缺点,也是史上大部分皇帝共同的缺点。
世家大族送女,里面充满了勾心斗角,阴谋算计,谁家女儿排在前面,谁家女儿评优,谁家女儿被刷下去,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可以说,不熟悉地方势力和官场运作手段的人根本看不懂其中的猫腻,有些事,得是圈内人才能理解。
女帝本来就是节度使,以她的身份,很容易就能融入其中,把好关节。
反观苏铭就不能插手了,无论怎么做都会让他们以为自己有所偏好,得罪其他人。
只是,女帝再怎样坚强,也是个女人,耶律质舞不过是一个诱因,这段日子,苏铭忙于兵事,确实有些忽视了她。
“那些丫头毛都没长齐,怎么及得上你?诺,这是耶律阿保机给我写的信,我们一起再看看?”苏铭先把她夸了一通,又亲了她一口,揽着她坐到软榻上。
这一下,女帝羞红了脸,不再辩驳,乖乖的跟着他一起坐下。
她不是胡搅蛮缠的小女人,要的只是苏铭的态度跟安慰罢了。
女人有时候生气,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想让你重视她,有个态度而已,这时候,对错都不重要。
信不长,他们很快就看完了,耶律阿保机会中原话,但没有深入学习,信里都是大白话,很容易看明白。
“你这个好大哥,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啊。”看完信,女帝内心波澜已经平定,幽幽说道。
“是啊,他还贼心不死,惦记着南下啊。”苏铭笑了笑,很是认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耶律阿保机将会在回归契丹草原的路上暴毙身亡,可如果,耶律阿保机没有回草原,一直在渤海国旧地坐镇,那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猜测,历史上耶律阿保机常年在草原征战,戎马一生,有很多旧伤不稀奇,渤海国的气候与草原又有很大不同。
不适应气候,再加上满身旧伤,长途跋涉,直接暴毙并不奇怪。
但问题是,耶律阿保机死了,对他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处。
先,耶律阿保机死了,耶律质舞这个公主的身份就没有之前那么有用处了,他一死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朝廷与契丹的和谈。
其次,他一死,契丹必定会生内乱。
应天王后述里朵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夫唱妇随的人,她偏爱幼子耶律李胡,一心想让他继承契丹王位。
只可惜,比起他上面的两个哥哥,耶律李胡并没有优势,无论是大哥耶律倍,还是次子耶律德光,他们在草原部落中的势力都远过他。
即便是述里朵暗地里支持他,他也无法成为契丹的王,在没有外来势力插手的情况下,他永远不可能登上王位、
因此,这便是苏铭之前说的跟述里朵合作的契机。
随后,苏铭便向女帝解释契丹的情况,“契丹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再厉害的人如果后继者不行,也是一个悲哀啊,秦皇汉武皆是如此。”
“契丹内部,耶律倍和耶律德光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耶律倍是长子是天然的继承者,但耶律德光这些年跟着耶律阿保机南征北战,在部落里很得军心。”
听完,女帝眼前一亮,说了四个字,“祸起萧墙?”
“不错,耶律阿保机即便是在草原部落中威望再大,但他终究是老了,他一方面支持耶律倍,一方面也在防备耶律倍。”
“不然你以为耶律德光凭什么跟耶律倍打擂台?”作为帝王,苏铭轻而易举的就猜透了耶律阿保机的心思。
女帝感叹道,”既要用,又要防,还要担心继承者威望不足,不能压制其他部落的领,耶律阿保机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像耶律倍这样的例子,华夏历史上可以找出两个典型,一个是唐朝的李承乾,还有一个是清朝康熙皇帝的太子胤礽。
这两个都是典型的被年老的皇帝猜忌,硬生生被玩疯了。
“你们这些皇帝,想法和心思真多。”女帝看了他一眼,笑道。
“当皇帝不就是这样,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苏铭摸了摸她的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