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你们可算开门了,我给你们带了早餐上来。”
豆浆热气腾腾,油条油酥香喷喷。
顾溪草有些日子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让出路来。
梁师奶将豆浆油条放在架子床对面的桌子上,见顾溪草姐弟俩呆呆的,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吃啊,市场老许家的豆浆油条出了名的好味道,你们没尝过吧。”
顾溪草跟林远齐齐摇头。
一份豆浆油条点都要二块五了,他们一天的伙食费也就一块五,怎么能舍得掏钱买早餐吃。
“那今天我请你们了。”
梁师奶热情地说道:“你们快过来吃,千万别客气。”
“房东,我们这不好白吃你的东西吧。”顾溪草犹豫地说道,然而身体却很口嫌体正直地走过去。
实在不是她贪嘴,是嘴巴清淡了一个多月,瞧见这些有油水的实在憋不住。
“不是白吃,昨晚你说的那人抓到了!”
梁师奶高兴地说道:“一早我们就去做了口供,那个王八蛋还想跑路呢,得亏小林听了你的话过去,一下就把人抓到了,那王八蛋不赔个一万八,我绝不放过他!”
嘶!
一万八。
怪不得梁师奶一早这么高兴呢,这笔钱也不算小数目了,顾溪草忙招呼林远去拿碗筷,又道:“那就太好了,家宝的手术费住院费都有着落了,房东您留下一起吃早饭吧。”
“不用了,我吃过,还得回医院给家宝送早餐。”
梁师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塞给顾溪草:“小顾啊,这回真是多谢你,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里是我一点意思。”
说中一次还可能是巧合,接连两次说中就只能说明顾溪草是真有本事。
顾溪草忙道:“房东,您这我可不能收,您平时那么照顾我跟小远,我收您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要的,这个是规矩的,你们算命的给人算命一定要拿钱,不然不吉利。”
梁师奶却显然有自己的主意。
她看了看外面来凑热闹的邻居,道:“你们要是找小顾算命,也得给钱,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
“梁师奶,这还用你讲,我们可不是孤寒佬。”
“小顾这算的可比庙街白大师准的多。”
顾溪草都有些脸红了,“多谢梁师奶,房租的事能不能宽限一阵子,我打算找个摊位给人算命,回头挣了钱就给你。”
“还提什么房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两个月房租你们不用给了。”
梁师奶摆摆手。
“要的,租了您家房子哪里能不给房租。”顾溪草很坚持,“这一码归一码。”
林师奶凑过来看热闹的时候就听见顾溪草这句话。
她不免多看了这小姑娘一眼,心里有些佩服。
两个月房租也一千多了,顾溪草姐弟俩天天一早出去捡垃圾,累死累活也挣不到这个钱,她居然能不心动。
“房东,你在庙街那边不是有个鱼蛋摊,现在你要去照顾你孙子,摊子也做不了买卖,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照顾下小顾。”
林师奶说道:“大家都是街坊,小顾挣了钱也才好还房租啊。”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家宝骨折,伤根动骨一百天,点样都要养三个月,”梁师奶想了想,道:“小顾,那我那个摊位暂时借给你。”
顾溪草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惊喜不已,她感激地看了林师奶一眼,又对梁师奶道:“那就实在多谢您了,您该收多少摊位费照收,别跟我客气。”
梁师奶摆摆手:“这些事以后再说,趁着现在还有空,我先带你过去,免得被人占了我的地盘。”
庙街离公屋不远,走几条街道就到了。
现在白天,但庙街还是人挤人,左右两侧是各种小店,卖衣服,墨镜、画报等等,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白人们挤在港人之中熟练地砍价。
林远眼里充满好奇地观看着周围。
顾溪草也差不多,她经常听说庙街热闹,但从没时间过来,梁师奶边走边说道:“这地方很热闹的,做生意很挣钱的,天后庙那边一排都是算命佬,我那个档口虽然不是那边的,但以你的本事也不愁挣钱了,是了,到了。”
梁师奶站定脚步,她站着的地方不过是成人三步宽的一个小档口:“就是这里。”
隔壁摊子正好也是个算命的,戴着墨镜,打着测字看面相测风水的幡,瞧见梁师奶领着顾溪草过来,不由得吸溜一口肠粉,问道:“梁师奶,你带两个细喽仔过来做咩啊,今日不出摊啊?”
“出咩摊,我孙子进医院了,这阵子没时间做生意。”
梁师奶指了指算命佬,对顾溪草道:“小顾,这个是小王,你叫王叔就行了,你们还是同行呢,小王,这是我大陆那边过来的表外孙女,也是算命的,你多照顾她啊。”
“咳咳咳。”
王老实呛了一下,他扒拉下墨镜,一双小眼瞪大了看着顾溪草,然后看向梁师奶,“梁师奶,你讲笑啊,这个细楼囡看起来都未成年,算咩命啊,返去读书啦。”
“鬼同你讲笑啊,人家算的比你准,昨天我孙子进的哪个医院都是她算出来的,算了,不同你讲。”
梁师奶懒得搭理王老实,直接对顾溪草道:“这个摊子我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办,这三个月我都不插手,小林经常在这边巡逻,如果有事,你找他就行了。”
“好,多谢梁师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