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贤王能为我作证!”柳云舟的动作幅度太大。
伤口撕扯得越发狰狞。
鲜血汩汩而下。
就算她穿了好几层衣裳也已被洇染透彻。
知夏忙拿了大氅,堪堪盖住血迹。
定国侯夫人瞧着柳云舟真诚的模样,少了几分怒气,“先进去吧。”
“谢侯夫人。”柳云舟蹒跚进屋。
不消片刻。
裴云鹤到来。
裴云鹤大跨步走到柳云舟跟前来,低声关切:“云舟,对不起。”
“你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但我当时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摄政王此人向来心狠手辣,我若是不重罚你,他定会变本加厉,说不定难逃一死,这几天我一直担心你,看到你无恙,我终于能放心了。”
柳云舟用力捏紧了手。
若不是摄政王故意放水,她硬挨这三十板子,怕是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
裴云鹤轻描淡写将罪责推到摄政王身上,还摆出不得已而为之的姿态。
着实,虚伪到令人作呕!
裴云鹤见柳云舟眼底掩饰不住的愤恨,眉头微蹙。
往日的柳云舟一见到他,眼睛恨不得长在他身上,寻各种机会亲近他。
他说什么这个蠢货就信什么。
然而这一次。
不,从上次开始,柳云舟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奇奇怪怪。
裴云鹤心下暗沉。
他幽幽道:“云舟,你最近情绪不太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云舟敛起了情绪。
她才重生,有许多事要做,不能表现太过引起裴云鹤的怀疑。
若是过早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柳云舟将头转向一旁,哼了一声:“我一个高烧了三天三夜的人能有什么事儿?”
“倒是六贤王您,要跟朝烟妹妹连夜吟诗作对,还又去参加诗会,忙碌得很,您能记挂着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裴云鹤一听这话,立马放下心来。
柳云舟这蠢货不是变了,而是争风吃醋闹别扭呢。
“云舟,是你误会了。”裴云鹤深情款款,“不是我不去看你,是摄政王已盯上我们,我需要避嫌,你放心,等风头过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真的吗?”柳云舟表面上露出明显的动容。
暗处,她却掐紧了自己的手。
她强忍着恶心露出这种表情,一来是为了打消裴云鹤的疑虑,二来,也是为后面的事做铺垫。
以她对裴云鹤的了解,此后她对曲朝烟做的事,一定会被裴云鹤认定是她吃醋报复。
但,她着实被恶心坏了!
柳云舟不想再跟裴云鹤纠缠下去。
恰好这时,曲朝烟来了。
柳云舟看着逆光中的曲朝烟。
恍惚里,曲朝烟的脸与柳家灭门时曲朝烟的狰狞面容相重叠。
怒火中烧。
柳云舟三两步走到曲朝烟跟前。
啪!
一声巨响在厅堂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