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樯喊来蒋喜德,问:“门口有信来吗?”
蒋管事出去看了,又快步回来,恭声答道:“没有。”
李樯横了他一眼,靠椅背坐着,双脚翘着架起踩在扶手上,叮嘱道:“有信来——或者有人来传口信,即刻叫我。”
“晓得,大人。”
过了一会儿,李樯又换了个姿势。
偏头盯着那日晷,日影怎么走得这么慢。
好不容易,又过了一个时辰。
胜玉还没来。
也没来信。
李樯气得快饱了。
甚至过了一夜,李樯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哪怕胜玉是个蜗牛,也应该要有回答了。 他再忍不住,把蒋喜德推出来,支使他去找胜玉。
“你去,就说——说我脚疼得厉害。”
蒋喜德深深看了一眼主子,低头作揖,不敢耽搁地去了。
因他动作麻利,一个时辰内就又回了。
李樯看他回来得这样快,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眼,空空如也。
便开口指责道:“没见着人?那就多找找,附近林子找了没……”
“大人,见着姑娘了。”蒋喜德行了一礼,斟酌着道,“姑娘说,说您脚疼得看大夫,她就不来了。”
李樯听得一懵。
不来了。
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蒋喜德又从身后马车里取出一个布包裹,给李樯复命。
“大人,姑娘还让奴才把这个带给大人,许是大人要的。”
蒋喜德边说着,边拆开那布包,两边布料一松开,露出里边儿的一只纸灯笼,一个宝珑球。
是花月宴上李樯“罚”给胜玉的。
除了一碗八宝粥她已经吃进了肚子,其它的都还回来了。
李樯眉宇骤然一沉,阴山押界般地压着,原本还有几分少年急性的面容霎时收得一干二净,透出几分狞厉。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明白得不得了了。
胜玉要拒绝他。
他步步为营了这许多,甚至不惜挖出珍藏的几句真话说给她听,她却以拒绝回应。
胜玉好样的。
真是回回都叫他意外。
李樯神色沉沉地站了一会儿,牵起唇角慢慢笑起来。
只是这回笑,蒋喜德没再敢凑上去讨好。
而是缩着肩膀,赶紧把那惹事的布包绑起来,藏到身后。
绿园里的天色好像也凉了些。
李樯转身往里走,轻飘飘喊了一声。
“喜德。”
蒋喜德连忙跟上。
“收拾东西,去郡里赴任。”
“大人,朝中的文书似乎还要过几日才能到郡中。” “我需要那种东西?”
“当然不需要……知道了,大人。”
李樯走了。
这消息不用胜玉自己去看也能知道,绿园空了,这么大的事情,镇上村子里人人讨论,早传得沸沸扬扬。
胜玉神色麻木,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或许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还是跟往常一样,一人来往,只不过现在比以前更独。
有时经过陈颖儿门前时,胜玉会稍稍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