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要回来,她不肯,她要我退婚……”
他说到这里捂着心口,红了眼圈,醉眼朦胧间,好似又看到了沈棠泪流满面的小脸。
“所以你俩因为这件事吵架了?”盛云清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予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闭了闭眼睛抬手,眼角眉梢都是一片殷红:“别……别哭了……
我不想……”
不想退亲。
“赵予。”盛云清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已经爱上沈棠了。”
赵予原本有些涣散的精神因为这句话,意识一下聚拢回来。他怔怔望着盛云清,周身一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酒似乎也醒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心悦沈棠,你爱沈棠,你们成亲吧。”盛云清兴奋且开怀地望着他:“你们是未婚夫妻,都已经是大龄了,一切都顺理成章。”
“不,没有。”赵予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掀起了滔天的波澜,他猛然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我不会心悦任何人。”
“你就是心悦沈棠。”盛云清要他认清事实:“听着,赵予,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足以说明你心里有她。
你想独占她,你喜欢看她笑,你愿意保护她,你不想她与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儿郎往来,你愿意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
赵予,你该娶妻了,你们成婚吧。”
盛云清是男人,更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赵予眼下的状态?
“不,没有!”赵予踉跄着后退,椅子重重的倒在地上,他却半分也顾不上,只语气激烈的反驳:“我不会娶妻,我此生都不会成婚的……”
*
“我送你到揽清院门口,我就回院子去,你自己去找赵天赐。”
何凌凌拉着沈棠,走在襄王府的游廊里。
她劝过沈棠之后,沈棠从善如流,当即便随着她来找赵予解释了。
“好。”沈棠摸了摸袖袋里的柘木珠子,小脸上有些忐忑:“凌凌,你说他会不会不原谅我啊?”
“怎么可能,赵天赐是儿郎,怎么可能那么小心眼?”何凌凌笑着宽慰她:“说不得你一来,都不用多说什么,他就
不生气了呢。”
沈棠纤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我看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他待你是与旁人不同的,我相信你。”何凌凌拍拍她的肩。
“何姑娘,沈姑娘。”
止净接到沈棠来了的消息,迎到半途。
“止净,你来了。”何凌凌松开沈棠:“那沈棠就交给你了,我得回院子去了,回去晚了娘又要说我。”
“好,今日真是有劳何姑娘了。”止净朝她拱手。
他心里感概,何姑娘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关键时候还是起作用的。
“成人之美,我很乐意的。”何凌凌笑看了一眼沈棠,摆摆手:“我走啦。”
“慢走。”沈棠与她告别。
“沈姑娘,这边请。”止净在前头带路。
何凌凌走了,沈棠心里不踏实,从袖袋里将那串亲手做的柘木珠串拿出来握在手中,跟着止净往前走。
“沈姑娘,盛大夫来了,正和世子在书房吃晚饭呢。”进了揽清院,止净告诉沈棠。
“哦。”沈棠应了一声,跟着他上到廊下。
“属下敲门。”止净上前,正要敲门,屋子里传出赵予的声音。
赵予的语气抗拒且激烈:“我不会娶妻,我此生都不会成婚的……”
止净心道“不好”,转头看沈棠,心里祈祷着这门的隔音足够好,沈棠没有听到世子这话。
可赵予的声音那么大,沈棠耳朵又没坏了。
她站在那处,一时有些恍惚,说不出心中是悲是喜。
她不想太失态,
想对止净说一声“没事”,可偏偏她连扯一下唇角都做不到。
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魂魄都飘散了一般,半晌动弹不得。
耳边只回荡着赵予那句“此生都不会成婚”,那她算什么?
“沈姑娘……”止净慌得快哭了。
早知如此,他不请何姑娘去劝沈姑娘了。
沈棠手里的珠串滑落在地,她毫无察觉,止净开口的同时,她终于反应过来。
“别说我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