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愣了一下:“不用。”
从警局出来之前,她已经在洗手间将额上的血迹洗干净,没有先前那般狼狈,除了额上擦破皮的那一块有些红肿外,其它的地方倒没有受伤。
季锦川抿着唇,没再说什么,路过一家药店时,他喊道:“停车。”
肖呈将被这句“停车”杀的措手不及,猛地一踩剎车,车轮在地面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
身体惯性的前倾,季锦川下意识的撑住前方的椅背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横在沈悠然的胸前。
身体向前撞的时候,沈悠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幸好季锦川替她挡了一下,再差一点点,她就撞到了前面的椅背,额上还带伤呢,要是再撞一下,恐怕就要毁容了。
===季总对她是特别的===
沈悠然心有余悸的憋着一口气,刚才明明缓和的脸色,此刻又变的苍白起来。
季锦川看了一药店,肖呈会意的下车,进了药店,过了几分钟回到车上,手中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消毒水和医用棉签。
副驾驶座上的周向伦惊的瞪圆了眼睛,就算是要买消毒水,能别玩的这么惊险吗?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季锦川从肖呈的手中接过消毒水:“转过来。”
沈悠然原本是面前着朝方,听到他的话,侧着身子面朝着他,他拧着消毒水的瓶盖,用棉签蘸了消毒水,擦上她的伤口。
整个车里最淡定的只有肖呈了,周向伦瞪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活像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棉签刚碰到沈悠然的额头时,她的身子一僵,目光呆滞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墨黑的睫毛装饰在深邃的眼睛上,更加衬得他的眼睛深幽无底,凉薄润色的唇轻抿着,下颌的轮廓结条精致如雕刻。
两人挨的很近,鼻端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混合着薄荷香,很清凉。
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可额上传来的冰凉感觉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她呆呆愣愣的任由他给自己清理伤口,夕阳的余辉在车窗外呈现在片橘红,仿佛连他的背脊也晕染了颜色,看起来更加的伟岸高不可攀。
季锦川给她处理了伤口,深邃如海的眼眸猝不及防的撞入沈悠然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沈悠然尴尬一笑。
他靠回椅背上,将消毒水拧上瓶盖,她的包放在两人之间的座位上,他将消毒水装进她的包里:“每天记的擦。”
“嗯。”沈悠然的嘴角上扬,双眼亮晶晶的,如同月牙儿。
季锦川一句状似不经意的关心,周向伦震惊的能口吞鸡蛋,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收到季锦川冷意的目光,他又急忙转过身去,目视着前方,但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后面的动静。
沈悠然又喝了一口水,声音平缓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警局?”
季锦川默不作声,前排的肖呈说道:“当时我刚好路过车祸现场。”
她大概明白了,季锦川去警局,而且还帮她联系了律师,她真的很意外。以前两人有那层关系的时候,也没见他对自己那么好。
她微侧身体,望着神色清冷的季锦川,笑眯眯的道:“季总对自己的员工都这么好吗?不仅亲自来警局,而且还帮忙请律师,能去中盛上班,我真是赚到了。”
她的话语间带着几分俏皮,惹的季锦川忍不住的侧头,对上她澄澈清透的水眸。
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干净明亮,比秋日里的天空还要澄净无暇,此刻正倒映着他淡漠的面孔。
他收回目光,单手摩挲着掌心的纹路,深邃的眼眸讳莫如深。
周向伦一个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颇具深意的道:“沈小姐,可不是每一个中盛的员工都有这个待遇。”
他的律师事务所和中盛集团合作了将近五年,迄今为止,除了沈悠然外,他没有看到季锦川对其他的员工也这么有爱心。
按照他的观察来看,季总对这个女人是特别的,至少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我没那么多闲功夫===
沈悠然回到家,还没踏进客厅就听见沈耀庭在大发雷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但听起来似乎气的不轻。
她踌躇片刻,准备去后面的花圃或是草坪上坐坐,待会再回房,免得祸连自己。刚一转身,一名女佣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二小姐,您回来了。”
客厅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咆哮声:“沈悠然,你给我进来!”
她忍不住的战粟了一下,以前沈耀庭再不喜欢她,对她只是不冷不热,但从未发过火。刚才那一声低吼,不难听出此刻他正是火冒三丈。
她进了客厅,在玄关处磨磨蹭蹭的换了鞋,走向沈耀庭,唐荟茹坐在沙发上,担忧的看着她。
沈耀庭怒不可遏的道:“你是不是撞伤了梁行长?”
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自己是为了沈氏新项目的资金贷款,但对上他那双怒意的目光,喉咙像似被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间接的算是承认了,沈耀庭气急败坏:“原本还有点希望,现在全化为泡影,沈氏这次渡不过这个难关,你这个沈家二小姐也就别当了。”
如果不是梁行长的助手打电话过来,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梁行长的助手态度生硬的告诉他,贷款一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倘若这一次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会控告沈悠然蓄意伤人罪。
当然,他并不知道事发后在警局的那一幕,更加不知道梁行长忌惮的是季锦川,还有沈悠然那两位赫赫有名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