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衙后院是郭宇飞平常住的地方,钟烁和六子来了之后也住在那里。
县令贾浩仁在县中有房产,自然不会再住在县衙找罪受。
虽然钟烁三人住在县衙后院,但偌大的院子依旧空荡荡的。
现在王老伯等人要待在县中,住在客栈要花费不少钱财,于是郭宇飞就让人收拾出几间房子给王老伯等人暂时居住。
寂静的房间中,二丫乖巧地坐在床边时不时地看马云天一眼,一旁的桌子上放着还未干涸的药碗,那是钟烁给开的药方。
桌子旁,王老伯和马兴坐着闲聊。
马兴从郭宇飞口中得知自家大少爷被谋害之后,心中担心不已,于是郭宇飞便派人将马兴带到马云天身边照顾,但是没有郭宇飞的命令,马兴不得离开县衙,不得和别人多说关于马云天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透过窗户的斑驳光影缓缓移动。
躺在床上的马云天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过了没多久,原本面无表情的马云天额头竟然微微皱起,仿佛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二丫察觉到马云天不对劲,连忙将王老伯喊过来,一老一幼紧紧盯着马云天,马兴也焦急地站在王老伯床边。
“醒了,醒了,爷爷,水牛哥哥醒了!”
见马云天睁开眼,二丫拉着王老伯的胳膊高声喊道。
王老伯笑呵呵地抚摸着二丫的小脑袋:“看到了,看到了,爷爷看到了。不得不说,这年轻人的运气真好!几经磨难,竟然还……”
突然想起身边还站着马兴,王老伯连忙闭上嘴巴。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耳边传来的声音由模糊变得清楚,马云天偏过头看向二丫和王老伯,下意识地说道:“二丫,王爷爷,水牛吃药……”
王老伯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暗叹一声:“唉,还是这副痴傻模样!”
听王老伯说过自家少爷曾变得痴傻,当时马兴还不太相信,现在见马云天果真是一副傻傻的模样,马兴内心是焦急不已。
听到动静,一直守在外面的衙役走进来,见马云天醒了,又连忙跑出去通知郭宇飞。
另一边,马玉田上门拜访贾浩仁。
寒暄过后,马玉田从怀中取出银票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大人,今天早上衙门的公差来到家中将犬子被抓去,听衙役说这是郭大人的意思。在下想问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银票,贾浩仁并没有立刻收下:“马员外,既然是郭大人的意思,本官也无能为力。”
“大人,您可是永宁县的县令,怎么会?”
马玉田满心疑惑,不知道这是自己出的价格不够,还是贾浩仁真的一点办法没有。
贾浩仁摇头苦笑:“俗话说,官上任三把火,郭大人负责的这个案子可是货真价实的谋杀案,差点出了人命,加上郭大人又是此案的亲历者之一,现在此案是铁证如山,谁来也没有用。”
“既然郭大人抓了你儿子,就说明郭大人一定掌握了证据。本官虽说是县令,但也不能强行将此案压下去,你说是不?”
见贾浩仁不肯帮忙,马玉田又从怀中拿出银票放在桌子上:“还望大人再想想办法,在下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现如今二儿子又被抓进大牢,以后的日子可要在下如何度过?看在咱们这些年的交情上,一切都拜托大人了。”
马玉田的话中似乎隐含着威胁之意,贾浩仁眉头微微皱起:“马员外,咱们这些年的关系,本官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不是本官刻意为难你,实在是此案过于复杂,甚至大理寺的人都已经过问此案,本官实在是没有办法插手。”……
马玉田的话中似乎隐含着威胁之意,贾浩仁眉头微微皱起:“马员外,咱们这些年的关系,本官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不是本官刻意为难你,实在是此案过于复杂,甚至大理寺的人都已经过问此案,本官实在是没有办法插手。”
马玉田变了脸色:“就连大理寺都惊动了?”
贾浩仁点头:“来了一个名叫钟烁的大理寺六品司直。本官已经向京都写信,询问此人的情况,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见贾浩仁不似作伪,马玉田叹息一声:“为了犬子的事,实在是麻烦大人了。”
“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不用客气。”
顿了顿,贾浩仁继续说道:“儿子被抓,作为父亲你可以去找郭宇飞探问一番,说不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多谢大人指点。”
马玉田起身拱手说道:“在下就告辞了。”
贾浩仁拿起银票:“我也没帮不上什么忙,这些东西你先拿走。”
马玉田笑呵呵地说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大人留步。”
看着马玉田的背影,贾浩仁也没有跟出去,而是笑着喊了一声:“慢走。”
离开贾府的马玉田匆匆朝着衙门赶路,不停地催促车夫加快度。
永宁县衙,钟烁和郭宇飞正在堂中议事,六子如柱子一般站在钟烁侧后方。
就在这时,二捕头孙候匆匆跑来:“禀大人,衙门中的刑具已经用了一半,马云山现在是遍体鳞伤,若是再继续下去,小的怕他扛不住。”
郭宇飞稍稍思索:“暂时停止用刑,找个大夫给他医治,别让他死了。”
“是!”
等孙候走后,郭宇飞看向钟烁:“钟兄,马云山雇凶杀人造成马云天痴傻,此案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马云山已是死罪难逃。可明知是个死,马云山为什么不说明谋害其兄长马云天的原因呢?”
“是啊,即使负隅顽抗,马云山也不可能挣扎出一条活路。他为什么不说?”
从椅子上站起来,钟烁踱着步子轻声呢喃:“他为什么不说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赶来,正要开口禀告,却被六子一把拦下来。
钟烁皱眉沉思,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没多久,又一名衙役跑来,再次被六子拦下,只不过这一次却被转过身的钟烁看见:“出什么事了?”
衙役看了一眼六子,不知道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