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向阳想过去,又有些忌惮,“你能不能先把包放下?”
付尘雨没回应。
帐篷里只挂着一串小灯珠,十分昏暗。但向阳很确定,付尘雨的脸上依旧是湿漉漉的。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委屈,让他这般眼泪落个不停?
“学长,到底怎么啦?”向阳谨慎地靠近了一步,但依旧和他保持着较为安全的距离,“我说错什么了吗?”
总不能真的像那两个女孩所猜测的那样,是觉得他“始乱终弃”吧。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正式的约定,一直稀里糊涂又不明不白的。向阳不觉得这能称之为恋爱,更不认为以付尘雨对感情的扭曲心态会向往健全的关系。
可万一呢?
见付尘雨还是不吭声,向阳鼓起勇气,又靠近了一点:“你先把包放下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付尘雨说。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鼻音,说完又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向阳听着心里有些难受,踟蹰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置生死于度外,勇敢地迈出了最后一步,挪到了他身旁。
借着小灯珠朦胧的光线,他终于看清了付尘雨的模样。
他的眼眶湿润,纤长的睫毛一小簇一小簇地黏在了一块儿,眼角微微地泛着红,就连刘海都沾上了些许水汽。
向阳忽然紧张起来。
应该是紧张吧,心脏如此突兀地、毫无章法地跳动起来,打乱了他大脑中的所有思绪。
“……别哭啊,”他不安地说,“你别哭。”
当意识到的时候,他现自己已经抬起了手,指尖就要轻触到付尘雨的皮肤。
就在此时,帐篷外传来讨嫌男的嚷嚷声:“你在看什么呢?屁股撅那么高。”
那声音离得很近,紧贴着帐篷,就在入口的方向。
向阳抬头,隔着帐篷布,依稀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没有啊,我、我想进去拿点东西。”
是肖栋文的声音。
话音落下,帐篷被掀开,人影钻了进来,果然是肖栋文。
向阳慌慌张张地收回了手。
“你带扑克牌来了吧?”肖栋文有些刻意地瞄了付尘雨一眼,“放在哪里了?”
“哦,”向阳从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带来的扑克牌和其他桌游玩具,“都在这里了。”
肖栋文接过,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问道:“你不出来一起玩吗?”
“我有点累了,”向阳说,“休息一会儿。你们玩吧。”
他只盼着肖栋文赶紧离开,好继续和付尘雨说会儿话。
可肖栋文完全不配合,掀开帐篷帘子把东西递了出去,人却不走。
“我也有点累,”他告诉向阳,“今天下午赶公交的时候绕了一个大圈子,进了景区一路走过来没坐上车,腿挺酸的。”
向阳咧开嘴干笑了两声。
他一直对肖栋文印象很好,但此刻却忍不住有点儿嫌弃,怪他不懂得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