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掐进肉里,刺痛袭来,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她分明活着,却还不如死了。
凌骁从寝帐大步走出去,才走过粮草库,正在清点粮草的罗忠一眼看到,忙迎上去:“侯爷!”
他笑呵呵的问候:“侯爷不是回去陪林娘子用饭?怎的来这儿了?”
凌骁阴沉沉的眼神扫过来,他笑容僵在了脸上。
凌骁深吸一口气,语气冷冽:“京中有密信送来,正事要紧。”
罗忠忙道:“原来如此,侯爷再忙也该顾惜身子啊。”
凌骁没耐心再和他废话,阴着脸大步离去。
罗忠挠了挠头,看着他走远了才忍不住嘀咕:“今日军营有京中的信使前来吗?”
他怎么不知道?
凌骁径直回了自己书房营帐,书案上还摆着那本手札,刺目无比。
一本手札,也值得她和他闹翻脸,拿性命儿戏威胁他!
他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
他阴着脸将手札放进抽屉里。
未时,郑知府求见,军中又事多繁杂,他忙了半日,直到天色擦黑才终于忙完。
大概是忙了半日,一肚子的气现在也消了大半了。
他踩着夜色回到寝帐里,剑霜和春儿还在外面守着。
“侯爷。”
“她睡了?”他问。
春儿支支吾吾:“大概是睡了。”
“什么是大概?”他冷声斥道。
春儿忙道:“没,没睡。”
她害怕犹豫一下,才终于开口:“娘子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药也没喝。”
凌骁脸色一变,掀开帘子大步走进去。
她小小的身子蜷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闭着眼睛。
他听得出她的呼吸声,她没睡着。
他走到床边,颀长的影子将她笼罩,暗沉沉的一片。
“为什么不吃饭?”
她闭着眼睛,没有睁眼。
他弯腰,捏着她的下巴,强压着怒气克制的开口:“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你养好身子,两个月后我放你离开?你还想不想走了?”
她终于被迫睁开眼看着他,一片寒凉。
“你会放我走吗?”
他眸光闪烁一下:“我何时骗过你?”
她冷笑:“是么?那守在外面的人是什么?”
她的帐篷被人把守着,进出不得,她甚至连她自己的行囊都要不回来!
“这军中重地,况且你身子没养好出去做什么?嫌闷?过两日你身子养好些,我陪你出去。”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心里还是软了一下,温声道:“不吃饭喝药怎么养好身子?阿瑶,别闹脾气。”
她拍开他的手,恹恹的将半边脸埋进软枕里,垂下眸子,忽然厌烦至极。
“阿瑶?先吃饭好不好?”他温声哄着。
她面无表情的蜷在床上:“不吃。”
他克制的脸色隐隐龟裂,眼神也阴了几分:“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她看着他,眼神冰冷:“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眸光微滞,周身戾气暴涨,几乎咬着牙:“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杀了我。”她从床上坐起来,眼里已经无所畏惧。
他面色一僵,袖中的手倏地收紧。
她双目已经渐渐通红,满眼的憎恨:“你断了我所有退路,如今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玩物,随意揉搓,肆意掠夺!这样的日子,我宁可去死!”
他脸色越发的阴郁,厉喝一声:“来人,送药来!”
春儿哆哆嗦嗦的端着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