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没再说什么,提起郁舒的书包,说:“去医院。”
许是血糖过低,郁舒的大脑已经罢工,等上了陆凌风的车后知后觉,他才冒犯了他,又给他添了麻烦。
于是,在宽敞的车后座上,郁舒又把头埋了起来。
陆凌风以为他又出状况了,便问:“不舒服?”
后座传来闷闷的声音:“没有。”
没有不舒服,那就是拒绝和他交流。
车内的世界像是被冻结了一样,静得离谱。
车子一路开得平缓,稳稳停下后郁舒抬起头扫了眼车窗外,发现到了学校的校医院。
驾驶位的车门一开一关,声响沉闷,郁舒正要自己下车,右侧的车门冷不防被人从外拉开,一团带着体温余热的衣物塞进了他怀里,散发着陌生的香气,有点像薄荷混合海风的味道,些许痒意爬上鼻尖的末梢神经。
郁舒看了眼自己,发现刚走得急,身上还是拍摄穿的那件十分“透气”的镂空衬衫,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好几颗扣子。
“谢谢……”对方越是体贴细致,郁舒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所以还是先和他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他默默穿上外套,正欲下车,一抬头看见脱掉外套的陆凌风露出里面的卫衣,胸前一个艺术体字母“R”,肆意又张狂。
郁舒:“……”
茫茫人海,没想过这么快会再见面,他甚至没来得及为上一次的解释措辞。
郁舒面部表情的每一个细节都落进陆凌风眼中,先是纠结,后是震惊,其中间杂的感激又不似作伪,比川剧还精彩。
“进去吧。”陆凌风刚要转身进去,却发现身后的人没动,他转身回望。
“那个……”郁舒憋红了脸,舌头再次打结,最终垂下了头,“今晚麻烦你了,你先回吧。”
他还是没做好准备,言辞上和心理上双重意义。
晚风有愈吹愈烈的趋势,看样子是要变天。
郁舒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今晚已经够麻烦人家了,既然他没法解释清楚,就不该再耽搁别人的时间,更何况他把外套给了自己,那件卫衣看着单薄,万一陆凌风感冒他的罪过就大了。
陆凌风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点点头驱车离去。
这个时间离校的车很多,校门口的道闸杆前排了一溜,陆凌风跟着停下,降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手机震了一下,室友杨洛发来消息:风哥,今天估计要查寝,你干啥去了还不回?
陆凌风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手机:跑滴滴。
杨洛:???
郁舒目送车尾灯消失在夜幕,进诊室前不忘把刘海放下,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阴郁孤僻的小透明。
荆曼放心不下,打来电话问情况:“舒舒,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学姐,别担心。”
“我就知道你又没好好吃饭,每次都这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郁舒在荆曼长篇大论开始前熟练认错,一看就没少和人打太极:“我知道错了学姐,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