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得酝酿感情,把软化的敌意重新提取出来,努力表现出对今天状况的不满,除此之外,还得商量好口供,把需要隐瞒的事列清楚。
他们四小只必须要做彼此的人证。
要一块被绑、一块回去,其中没有时间差,才最能蒙混过关。
而禅院的三人,不忍心打扰宪纪和母亲的重逢。
……大津多遥现在很茫然。
她很清楚禅院和五条意味着什么,因此在意识到带宪纪过来的人当中没一个出身加茂,而是来自其他两家之后,她神情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御三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这种事,哪怕大津多遥过去只是个侧室,她也依旧明白。
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紧的牵着自己孩子的手,隐隐将宪纪护着。
直到宪纪露出了开心的神情,点头肯定了惠、真希和真依的话,说他们是他的朋友之后,宪纪妈妈才在迷茫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虽然有点吃惊,但年纪相差不远的少年孩子成为朋友很正常。
禅院少主和加茂少主之间成为朋友,也是可以接受和想象的状况。
但是五条悟……
出身五条,身为家主的对方,天然就和旁边四个由禅院与加茂组成的未成年小团体有着一股明显格格不入的气息。
宪纪妈妈犹豫的看向那个白发青年。
她心想:总不可能自家孩子和禅院少主、五条家主,都成为朋友了吧?
仿佛意识到了大津多遥的困惑,五条悟立即举手,诚恳道:“啊,我其实是绑匪!”
宪纪妈妈:“……?”
惠踹了男人一脚,用瞪圆的绿眼睛睹他。
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没情商不会说话的笨蛋。
然后,在宪纪妈妈看过来的震惊神情下,紧绷着身体、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惠,犹豫地开口解释道:
“他开玩笑的,他、他只是带我们出来的交通工具,请不要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宪纪妈妈呆了呆:……交通工具?胡言乱语?
看着乖乖耸肩,没反驳的五条悟,她头上的问号越来越多。
但不管如何,现在到底是下班时间。
他们在公司门口站着,时不时就有同事路过。
宪纪妈妈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地方不太适合谈咒术界的事。
既然是宪纪一块带着过来的人……
大津多遥咬咬牙:反正下班了,那还是找个地方,一块坐下来好好聊吧。
她带着五人去了自己家。
是开车去的,宪纪妈妈攒钱买了一辆自己的小车。五条悟一大只,被直接赶到了副驾驶,剩下占地面积比较小的四小只,则是挤一挤,坐在了后排。
宪纪很意外。
他妈妈居然学会开车了。
大津多遥不仅会开车,而且开得很熟练。
……离开了加茂家,昔日卑贱的笼中鸟雀不但没有落魄,反而磕磕绊绊的抬起了羽翼,学会了飞行,拥有了其他御三家被压迫的女性们难以触碰到的自由,和广阔无垠的天地。
宪纪妈妈的家离公司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那是个租来的公寓。
西式装修风格,不大不小,很干净整洁,到处都充满了生活气息:阳台有很多的花草,每一个都葱绿茂盛;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是宪纪妈妈公司团建时去的旅游地点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她都笑得灿烂轻松;地面还铺着柔软的地毯,客厅茶几上还放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流行书籍。
“打扰了。”一块跟着,名义上“去朋友妈妈家玩”的禅院三人齐声说着,然后乖乖在门口换鞋。
宪纪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然后呆呆张望着室内,神情有点不知所措。
大津多遥给他们准备了果汁。
然后坐下来,仔细向他们询问了状况。
少年们面面相觑。
为了这位远离御三家已久,但明显仍旧对其有心理阴影的母亲的心脏,他们默契隐瞒了五条悟的绑架“恶行”。
他们只说今日是御三家的会面日,而宪纪和惠在见面后一见如故。在私下交流时,宪纪主动向惠述说了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说他思念着母亲这件事时,然后被“路过”的五条家主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