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城里找工作非常困难,僧多粥少。
又因为返城青年越发多起来,岗位安排上愈发紧张。
在这样的风口骤然下岗,对她们师徒来讲都是极大的打击。
祁晏州听罢,总算放下心来。
“那好!我出去再安慰她几声!”
祁子欣眼神冷淡,叮嘱:“从今日起,不许你再去厂里走动,更不许你去掺和那边的任何一件事。”
“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啊!”祁晏州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支棱起来吧。”
他是家里的男人,而且是唯一男人。
家里突遭大难,他自当挺身而出,保护好一家老少,夺回家族企业和老宅。
“你管‘拖后腿’叫‘支棱’?”祁子欣哭笑不得:“被打成这样,还得拖累优儿照顾你。我病倒,你帮不上就算了,还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这就是你所谓的‘支棱’?”
祁晏州讪讪住了口。
“行了。”祁子欣苦笑:“我还不够了解你吗?文不行,武不就,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从今日起,我只求你安分待着,凡事听我和优儿的,不能再自作主张。”
“……嗯。”祁晏州闷闷答应。
接着,他转身拧开门把,不料再次被喊住了!
“等等。”祁子欣对他勾勾手指,“我还有话要说。”
祁晏州只好退了回来。
“记住,别跟英子走太近。”祁子欣压低嗓音:“那丫头思想不够端正,心也不稳。”
她跟蔡英子平素接触不多,但毕竟在她手底下工作好几年,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祁晏州惊讶挑眉,俊脸带着狐疑,见姐姐不肯细说清楚,也不敢再问下去。
很快地,他出去跟叶云川汇合,安慰仍抽抽搭搭哭着的蔡英子。
一会儿后,他们将她带离开。
祁子欣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远去,重新靠回枕头上。
“优儿,我将你留下,是想让你了解所有内情。我们祁家对不起你……没让你享受多少荣华富贵,就连累你跟着我们受罪。”
“姐,别这么说。”时优摇头:“一家人一起分担风雨是应该的。”
祁子欣笑了,眉眼尽是歉意。
“阳光没多少,狂风骤雨就来了。那晚要不是你勇敢又沉稳,我和晏州,还有吴妈——都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
时优也笑了,摇头:“骤雨过后便是彩虹,总不会一直风风雨雨。姐,我先送吴妈去休息。你歇着,晚点儿我给你带饭过来。”
吴妈已经守了一天一夜,老人家身体虚弱,陈年病痛也多,不能让老人家继续熬下去。
眼下大姑姐醒了,能基本自理。今晚得送老人去出租屋休息,她留下守夜便够了。
“好,辛苦你了。”祁子欣点头,眸光温和目送时优出门。
接着,她缓缓闭上眼睛,若有若无低喃。
“爸,如果没有优儿,这个劫我和晏州多半扛不过去。当初您坚持一定要选她当儿媳……我总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