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志继续去看程皎皎,眼光变得温柔了些:“你放心,我没有给你下巫毒,你不会和我经历这样痛苦的,我原本并不打算这般快吓到你,但是就连师父也不想帮我了,娇娇……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申屠志俯下身,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近在咫尺,他实在有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殿下!”
门外忽然传来了亲信着急的声音,申屠志大怒,额角的青筋鼓起:“说!”
“殿下不好了!怀北帝亲率亲军往山庄来了!殿下还是快走吧?!”
申屠志脸色扭曲了一瞬:“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算他来了也进不来!”
申屠志站起身咆哮道。
“殿下,进不进得来奴才不知道,但是您再不走,可就被怀北大军给围住了!此番咱们北上,陈宋的人来的并不多,并无力和怀北抗衡,王上虽然有北伐的想法,可也不是此时,您最好切莫和严家正面冲突!”
“不需要你来教孤做事!”申屠志不知被哪句话给忽然刺激,忽然拔刀朝着那奴仆甩去,锋利的刀一下子劈开了他旁边的架子,那奴仆瞬间冷汗练练。
跑了
屋内安静片刻,那亲信奴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申屠志眼中赤红,他稍微冷静片刻后便慢慢转了身,却不料,直直对上了已经清醒的程皎皎。
程皎皎已经从床榻上起了身,一双眼虽然带着些许吃惊,但还算平静地看着他。
……
此时,严炔的人的确已经快速将这个山庄给围住了。
这段时间楚河其实从未停下。
蜀州的势力是有些繁杂,但对于怀北第一暗卫来说,三日时间,也足够挖个底朝天了。
一个时辰前,他本就掌握了一些证据,但因尚无证据,并不敢擅自禀报陛下。
却不料陛下十万火急召回他,说是郡主被人掳走了!
这还如何了得!楚河当下再无半点犹豫,立刻将这些日子的所查所得全部一一上报。
严炔听完,脸色自然是相当难看。
“这个申屠志,身份果然不简单。”
严炔从见到此人第一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再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也不会妄下定论。
如今看来,这厮定在背后搅局。
严炔的人本来也没有那么快查到此处,不过,仲阳云忽然此刻找了过来,称有重要事情要面圣,严炔自然接见,两人相谈片刻,严炔这才知道了申屠志的真实身份。
竟是陈宋太子。
在场人无一人不震惊,尤其是听仲阳云说完申屠的经历后。
“这孩子从前也是个可怜人,原本贵为太子,却一朝被奸人所害,中了巫毒。陛下应当也听说过巫毒,这东西阴险的很,世间的确尚无解药,只能通过后天修行不断压制。那年,我游医天下到陈宋时,机缘巧合替这个孩子看病,他的母亲跪着求我要我救他,可即便是我,也无法根治。
但好在申屠当时还小,我便带他离开了陈宋皇室。这毒颇为歹毒,若是离自己的亲生父母跃进,毒性发作的便是更加频繁,当初下毒之人,应该就是为了取而代之他的太子之位,为了活下去,陈宋皇后忍痛让我带走了他。
我无法一辈子救助这孩子,便想让他自救,于是就收了他做弟子,这么多年他也是勤奋好学,掌了我大半个衣钵,更是有了自己的一番造诣。但没想到……随着他越来越大,大抵也是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与最初的申屠还是大不一样了……”
仲阳云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有可惜、有难过,也有伤心。
楚河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调查到陈宋自几年前就和他有来往,神医,看来你的大弟子并不甘心只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医者。”
“是啊……王室纷争本就有些残酷,这孩子交给我的时候又已经记事,他被这世间许多东西困扰,已经变了……
前些日子郡主中尸蛊,我便开始怀疑,但是总是不愿意相信,直到我越来越觉得申屠的用心,今日又听到郡主被掳走,再也不敢隐瞒,求陛下治罪……”
严炔听完,并没有追责的意思,只是问道:“神医从小将他抚养长大,如今朕只想尽快接回麦麦,神医可有线索?”
仲阳云想了半晌,才道:“有一处,我可以告诉陛下,但有一个不情之请。”
“神医请说。”
“若此次真是申屠所为的糊涂事,可否请陛下不要立刻取他性命,我有话与他亲口说。”
严炔点头:“朕应你。”
……
严炔携人在一刻钟之后便赶到此处,楚河先去探路,回来道:“陛下!此处果然和神医说的一样,瘴气丛生,不如让属下等先去探路,您在此处等候?”
严炔摇头:“不必,仲神医不是给了药,朕要亲自进去。”
楚河心道,可这药是否有用还尚无定论,可他看了眼陛下的脸色,想说的话又不敢说了,谁叫里面是郡主呢。
申屠志在屋内看着程皎皎,两人皆沉默了好些时候。
申屠志喉咙仿佛被掐住,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程皎皎淡淡道:“师兄没什么想解释的?哦不对,或许现在,我应该叫你,太子殿下?”
申屠志被她的语气一刺:“娇娇,你听我说。”
程皎皎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但外头的人却不给,又一个亲信跑了进来:“殿下!怀北帝进来了!”
程皎皎心下一惊。
她方才醒的时候只听到了半截,并没听到严炔已经来了的消息,现在如何不吃惊,紧张的心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