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少年模样的男孩遇到这个问题,则会嘻嘻一笑,逗弄长辈似的挤眉弄眼,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家庭开心果的角se。
“姐姐?什么姐姐?你们瞒着我养在外边的吗?”
沈母就会用筷子敲敲他的脑袋。
“胡说什么?越长大越没个正形!”
少年手长腿长,耸了耸肩,漾出笑脸,脸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对沈嘉文的执念已经渐渐淡去,那个人只余下一双冰凉淡漠的眼睛,在记忆深处不远不近地凝视着他。
当然,嘴上不说,心里总是有所惦念。最让他介怀的是,沈嘉文食言了,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
窗外热烈的pa0竹声入耳,璀璨的烟花透过玻璃窗照亮略显昏暗的yan台,电视机里春节联欢晚会的春节序曲再次响起。
新的一年又到了。
沈父摇摇头,目光变得悠远漫长,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拿出根烟点上,泡杯茶在yan台静坐。
这顿年夜饭就结束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缺少了她,也无所谓。这个世界照常运转。
没有谁离不开谁。
少年洗完了澡,头发sh漉漉的,上身只穿着一条背心,把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迈着长腿长脚就要走进房间。
沈母看见了,忍不住骂他:“都高中生了,大冷天的你想上天吗?快去穿好衣服吹g头发!什么坏毛病!”
少年点了点头,边擦头发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眼睛仍是盯着手机看,时不时刷着微信消息。
沈母看着眼前的高大少年,不由得感慨时光的流逝。
“唉,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小时候多乖巧懂事呀。”
“妈,我的压岁钱呢!”
沈母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的身高也只能够到他的肩膀。
这些年,忙里忙外的,她苍老了很多,挺直的,仿佛风雨压不倒的背脊也渐渐垂了下去。
“多大了,还伸手要压岁钱,你姐懂事,都没伸手向我们要过什么。”
少年盯着手机的目光略微失神。
记忆深处那双淡漠冰凉的眼睛又在凝视着他。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常态。
“她是她我是我,g嘛总拿我跟她b较。”
沈母强制x地摁下他的头,帮他吹g了头发,拿起他肩膀上的sh毛巾,絮絮叨叨走了。
“我得去看看腊肠,给她寄一点去,她喜欢吃这个,国外的不正宗……”
少年脱口而出:“人家不稀罕你的东西!”
说完后又是一阵懊恼。
他的话被听见了,少不得又是一顿骂。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人家人家的,她是你姐!现在哪家快递还在工作?”
“别寄了,她在那边吃西餐的,又没时间弄这个。”
“吃什么吃,就那些汉堡牛排能吃一辈子啊!”
尽管沈母也同不少外国人有生意上的往来,然而,终究是不能理解他们的饮食习惯。中国人的胃,就是五谷温养,顿顿热餐,适口充肠。
离开了中国的食物,中国人还能活得好吗?
当人不再年轻,距离美化回忆,对远在他乡的子nv的惦念就会占据上风。
沈嘉泽道:“她就是吃一辈子,你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沈母踹了他一脚,“她远在天边,我是拿她没办法,但可以拿你开刀。快给我查查哪家快递还在工作,可以寄往海外的。”
少年嚷嚷:“顺丰顺丰!”
沈母走后,沈嘉泽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冷淡的装修se调,黑se的窗帘,极简的风格。
根本不像一个jg力充沛,有着诸多渴望,诸多幻想的青春期男生。
也不是故意要学那个人,只是,他的审美好像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加上他又懒得打理自己,很少把时间花在这方面,生活毛毛糙糙的,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少年关上门,拉上了窗帘,打开床头灯调至最暗,漫无目的刷着手机。
中考结束后,他就买了一部智能机。
班级微信群里,微信红包一轮又一轮轰炸,抢了几个后,沈嘉泽也往里边发了一个红包,惹来一群人鬼哭狼嚎。
“沈哥家里有矿,小弟给您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