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身材魁梧,踏上台阶,伸手能够到门上的招牌,蒲扇大的手紧紧握着一把环首刀。
狞笑着举刀劈砍,拦在身前的木板。
刀砍到木板上面,发出哐哐的声音。
王兴神经质的大喊:“嘴硬的小子,出来,老子废了你三条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上邽猛汉……”
屋内的傅干跟没事人一样,往后退了一步,给典韦腾一下位置,省的影响了典韦的发挥。
典韦神情冷峻,浑然没有被人堵在门里的感觉。
望着两个活祖宗,王觅心里砰砰直跳,内心大喊:“现在是展示风范的时候吗?人家马上要砍断门板了,你两还这么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一样。怎么着,你两不怕死啊!!!丑壮汉只穿一件黑色锦袍,连一刀都扛不了。”
心里不断权衡利弊,最终王觅上前站在傅干身前,落后典韦一个身位,双手按住抖动的大腿,心想:“我天天苟活,已经活了三十多年,马上四十岁了,气都没大顺过。孩儿今年也有十三了,他娘的,拼了,只要公子不死。老子就算死了,也能蒙荫妻子,我王家世代从商,前人奇货可居,老子烂命一条,来换子孙的泼天富贵。”
心里发了狠,在大腿上拧了两把,疼痛的感觉直冲大脑,身子不再颤动,从柜台后面拿出防身用的两把三十厘米长的宽刃刀,一把握在手里,一把递给傅干。
“公子,小的这里有两把短刀,你留一把,小的拿一把。”
傅干欣慰的瞧着这一切,心想:“王觅到也条汉子。手抖的快拿不住刀了,还能挺身而出,心性倒是可以。依他能用万贯家资换取活命的性格,实属难得。”
“王觅,要是拿不稳刀,用旁边的布缠到手上。一是防止出汗滑落,二是防止一会见血,黏稠,捉拿不稳。”
闻听此言,王觅定定神,快步走到左边,从地上拿起剪落的布条,率先给了傅干,然后自己学着傅干的样子,把刀绑在手上。
绑好后,不放心,又再次拉紧一些,勒的手心涨的通红。
“公子,请你后退,王颖那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万一伤了你,事就不好看了。”
劝傅干后退,王觅再次来到典韦旁边,紧张的咽着唾沫。
典韦神情专注的望着大门,大门被砍的木屑横飞,隐然有火光从破碎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是时候了!”典韦抽出后背背着的两把重达三十斤的铁骨朵,上前一步,在王兴等人再次举起刀时,一脚踹在大门上。
王兴数人砍十分钟,没砍开的大门,在典韦一脚之下,顿时飞了出去,砸在王兴等人身上。
“对,就是他。王兴给小爷杀了他……”
典韦的身影露了出来,王颖兴奋的伸手指向他,他要把典韦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好嘞,如小爷所愿。贼汉子,找打。”
带着神经病一般的笑容,王兴摇头甩下头上沾着的木屑,倒提着刀,向前跨一步,猛然间甩向典韦,直指头颅。
刀光快的留下一道弧影,王觅有点绝望,他觉得他下的决定有点早了。
身边的这个丑汉子似乎吓傻了,连动都没动。
王觅眼里不争气的眼泪似乎正在酝酿,心想:“唉,今天真是赔本买卖。这公子背后势力通天,可过不了这关,通天有个屁用!丑汉子力大不假,可看起来痴傻,当不了王兴一刀。完了,全完了。”
往后微微一撇,见傅干仍是气定神闲,不当一回事,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想,“终日打雁,最终还是被大雁啄瞎了眼。这公子怕不是个傻子,都这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这戏这么好看?这戏演到最后,需要你的命来偿还。法校尉更是个混球,去叫个人,都这么慢。做个亲卫都不够格,还能做到校尉,真是任人为亲。”
傅干不知道王觅在心里骂他,迎着王觅的目光,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兴以为典韦被吓傻了,心里更是兴奋,手上青筋爆出,誓要一刀削掉典韦丑陋的头颅,让王公子知道他的手段。
“铛!”
刀砍到硬物上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只见刀在距离典韦面部不足二十厘米处,被典韦用手中的铁骨朵格挡住了。
反震的力道差点让王兴把手里的刀给扔掉,露出错愕的神情,王兴神经质的表情更加疯狂,舔一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典韦冷淡的表情瞅了他一眼,抬起左手,朝着王兴的头敲去。
王觅只觉得一阵疾风刮过,白的掺杂着红的,溅了他一身。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王兴,身子仿佛没有了骨头,软绵绵的栽倒在地。
惊得王觅张开大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这刀光火石般发生的事情。
典韦手里的两个铁骨朵上下翻飞,飞起飞落,一道血箭刺入了王觅张大的嘴巴里。
恶心的王觅差点呕吐出来,顾不得难受的感觉,王觅内心说不出来的亢奋,跟在典韦身后大喊大叫,手里的刀疯狂的挥舞中,没有任何章法,数次要不是典韦闪的快,都砍到典韦身上了。
典韦斜瞥他一眼,知道犯错的王觅,往后退一步,随后又举着刀示威。
典韦连杀五人后,再次后退回屋门口,保持着狭小的接触比例,让王颖的人数优势荡然无存。
眨眼间的功夫,王颖引以为豪的头号打手王兴死的不能再死,悍勇的十人只剩下五人。
反观对方,仍是那个看起来痴呆的丑汉子,原本灰色的锦袍染成了暗红色,在火光下显得狰狞,似乎在对着他咆哮。
“废物,真是废物,一起上,老子今天要宰了他们。”
状若疯癫的王颖大声怒吼,活了二十多年,除了脸上挨了那道伤疤,他还没有受到过这种羞辱。
他要把这三人砍成肉泥喂狗,王家三少的威压不容亵渎。
剩余的人拿着刀,慢慢的围上来,仅限于围上来,再也无人敢往台阶上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