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已经演到这一步了,沈长安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他的剑离故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论如何都应该伤不了故里的性命才对。
他将剑负在身后,腰杆挺的笔直。
看着那张漠然的脸,故里好像从没认识过他。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胸口的一片鲜红时刻提醒着自己,沈长安是如何绝情。
故里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用尽全身力气砸到沈长安的脸上。
“拿去。”她声音平淡,又或是她早已没了力气与沈长安生气。
失望,只在一念之间。
沈长安的眼底倒映着她衣裙上的血液,藏在背后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神示意恒冀捡起玉佩,不敢有一刻停留,转身离去。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和渊故里怕是再无关系了。
因为他心中有数,自己此次出征是不可能回得来的。
“从今往后,莫要让我再看到你。”他转身的动作潇洒利索,长发高束,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故里眼神迷离,恍惚间回到了那一日,他们初见,沈长安便点了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倒是长的快,现在看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故里再醒来时,脖颈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勒的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手边的山茶正蓬头露面的打盹,面前的炉子上还煨着药,砂锅里黑色的药水翻着泡泡快要扑倒炉火里。
她想开口叫山茶把药端下来,可是每每张嘴,嗓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索性自
己施法想要将炉火扑灭,可是手在空中比划了许久,一点灵力也不曾感受到。
“歇歇吧。”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神棍向大黑眼色示意,他便识趣的将山茶抱出去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叹了一口气,将门闭上,沿着床边坐下。
故里看着他,不需要言语,成串的泪珠就已经帮她诉说了自己的委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神棍的口中不断蹦出人生哲理,口嫌体直地故里揽入怀里,任由她的鼻涕眼泪一同擦到自己的衣服上。
故里说不出话来,只能向他比划着询问。
“你的嗓子也被璞剑的剑气灼伤,我帮你封住了,暂时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他看着故里鼻涕连着那一抹晶莹剔透穿过空中,一直连接到自己的新换的白衫,终于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故里继续向他比划:那我的法术为什么用不了了?
“我暂时也帮你封住了,在你身体完全好起来时,哪里也不准去,什么也不准干,就给我好好呆在渊启山。”
老神棍语气平淡,但字字有力,不容故里反驳。
她也不准备反驳,因为她本就哪里也不准备去了,这辈子也不想再出渊启山了。
她怕了,真的怕了。
见故里乖巧点头,老神棍疲倦的双目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他长长打了个哈欠,下巴上满是胡茬,每一根都在渲染男人的愁容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