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日之后,生物钟就乱掉了。
那天,他六点半起来,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摸身旁已经空掉,瞬间清醒。只有床头柜上留下的纸条,梁弋周冲到客厅和浴室,哪还有人半个身影。浴室的地砖甚至还残留着水渍,那是两小时前的战果。
他以最快的速度给人打了电话,喜提拉黑。
梁弋周坐回书房椅子上,点开她的微信对话框,飞快干了五六百字,阴沉着脸,手指都要飞起来,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
【崔钰我活了三十年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更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真有意思啊把我当你小玩具使呢其他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先跑了还玩拉黑这一套幼不幼稚多大了你——】
……
发出后,收获一条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梁弋周把手机扔了出去。
靠。
崔钰是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骨子里长着无数逆刺,说不好什么时候会发疯的人。
比泥鳅更滑溜,比鹰隼更锐利。
她做的决定,也很少回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本来以为她有回头的意思了。
本来——
那一刻,他在气得头昏眼花之际,真的第二十一次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再跟崔钰这种人打交道了,太痛苦了。
第二天在朋友圈刷到周茉发的内容,梁弋周冷笑一声,直接把周茉拉黑了。
周茉自打跟崔钰混在一起,总看他不顺眼。
故意让他看,跟别人相亲是吧?
去呗。
他需要全身心投入工作。钱,有什么比这个还稳固的东西吗?
梁弋周洗完澡出来,看着镜子里的人,眉头蹙得死紧。
很无语。
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孽,给他摊上了崔钰?
这次敢睡了就跑全线拉黑,侮辱他到这种地步,再上赶着,就不是一般的犯贱了。
……
从宿州出差回去,又过了忙成陀螺的一周,梁弋周打算休息一天,结果徐渊把他叫出来吃饭,还有陆家姐弟一起,在一家台州菜餐厅。
陆蕴负责点菜,她速度很快地结束战斗,好奇地向安静的男人发问。
“梁总,最近走深沉路线啊?你是不是打算收心组建家庭了?顾亦跟我说,他家准备安排一下你跟他妹的见面,最近他烦得很,正准备搜集你的黑料呢。”
“对,年底结婚,记得来吃喜酒。”
梁弋周随口道,骨节分明的手腕今天空空如也。
他满嘴跑火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桌上几个人都知道他说话习惯,陆以昊倒上了心:“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哥我给你介绍啊?”
梁弋周瞥他一眼,捞了颗蓝莓吃,语气懒洋洋的。
“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话不多的就行。”
陆蕴诧异地斜睨他一眼:“你?”
梁弋周:“怎么,我找不到?”
人看起来已经很不爽了,陆蕴不想火上浇油,便忍着笑意:“我可没说啊。”
“对了,有个东西,之前放冷冻忘了。”
徐渊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放在桌下的一个小礼品袋拿出来,是用冰袋包着的几板巧克力,外包装图案比较粗糙,背面还用马克笔写着口味。
“这是新品,我看看……有紫苏增味、蔓越莓、羊奶花砖、红酒味的,还有55%的黑巧,自小崔说让我跟朋友们分分。看看有想尝试的没?”
“我看看我看看!是手作吗?”
陆以昊摩拳擦掌,把几板巧克力都网罗过来,指着媲美儿童画的图案感慨:“这个外包装设计,真是……独具匠心!好特别。”
陆蕴故意看了眼梁弋周:“徐渊,我选两块可以吧?前段时间去精品巧克力店,上当了。”
“可以,啊,但那块红酒……”
徐渊想起来嘱咐,指了指正低头吃杏仁薄脆完全不关心的男人:“人家说是给他的。”
徐渊这边话音还没落,只听梁弋周轻飘飘一句已经甩了过来。
“不需要。”
梁弋周:“下次这种东西不要带我面前来,自己分分得了,看着很烦。”
“梁哥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这种东西,这质量闻着就挺好的。”
陆以昊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