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
顾岫主动上前,她便后退。
顾岫看不懂她,方才还在自己面前造次,这会儿怎就知道怕了?
楼满烟酝酿着还要不要继续装可怜时,他已到了跟前。
他捋着楼满烟披散如瀑的长,手指轻柔的在林中穿梭。她秀清凉柔顺,好似捧着溪水。
可他那双手似乎更适合执戟上阵,头一直束不起来,动作越的急躁。
楼满烟似被他的手指灼伤,禁不住朝后退着,连耳尖都被他指腹上的温热烫红。
“臣女自己来。”她跨出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了些。两手高高抬起,尾转动两下,简易的高马尾便束好了。
顾岫诧异她手法之快,在脑海里将她方才的动作又回想了一遍,随后便听到了她催促的声音。
“劳烦殿下将手中长绸系上。”
寒风不及她的衣裙摆招摇,不时的拂过他的面颊及胸口。她身子的每一处似乎都不太老实,不时便来招惹他两下。
不过是束而已,犹比他往常晨练的时辰还要长久。
“疼。”
顾岫不知怎地勒到她一缕头,听到她一声痛呼后,顾岫越的手忙脚乱。
长绸缠绕在他的指尖和楼满烟的间,缠缠绵绵的绕不开。
楼满烟头被扯得麻,小脸一红一白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殿下……”楼满烟咬着唇,牙齿打颤,“实在不行,直接打个结吧。”
顾岫眸色一凝,心中盛着遭人质疑后的不虞,不过是简单的打个结,居然也让人升起挫败感,甚至激起了他沉寂的好胜心。
手指如挽花一般,在她顶转了几圈。
裹了厚厚一层带,随后两手交叉一拉,秀全部固定。
简单的一个马尾,谈不上有多美观。
楼满烟感觉眼尾下巴全部被提拉,整个脸都是紧绷绷的,她不敢再他的不是,免得将人刺激,一会儿在自己头上挽花绳。
“多谢殿下。”
顾岫嗯了一声,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楼满烟头皮几乎是吊着,连微笑的表情都难以维持。
“我们回去吧。”
“还早,不急。”顾岫转身去牵马,“前面是一片香樟林。”
楼满烟一刻都不想与他单独待下去,依然待在原地,拢了拢大氅,“殿下好冷。”
他从马背上取下牛皮壶,“喝点酒暖胃。”
“这酒是非喝不可吗?”楼满烟喝不了腥辣的酒。方才他不过晃了晃酒壶,腥辣味儿已喷薄而出。
顾岫没有回答,跳上马背跳转马头,停在不远处看着她。
“得。”她仰头呵笑一声,小脸红润有光泽,一点都不似受过冻。“既然殿下舍不得臣女,臣女便奉陪到底。”
“上来,孤有话与你说。”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总是能让人感觉血液被凝固。
楼满烟缓慢的挪动步子,心中甚是忐忑。
身体一轻,她从前坐回原来得位置。
“姿势还是不对。”顾岫一板一眼的像极了严厉师长。
楼满烟压根不用装,她本就松懈,心思飘忽,这会儿是如何都教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