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呼一声,右手无力的,想抓着那案桌。
可手从红木桌案上脱落,顺带带翻了那案桌之上,琳琅满目的瓷器。
瓷片破碎声,尖锐又刺耳。
那绵延不绝的碎裂声中,穿插着宫女的惊呼声。
“娘娘!您小心!”
“娘娘——”
砰——
门被撞开。
素来温和守礼的萧长卿,不顾身份地冲了进来。
他目染担忧,面色青,唇边,带着唏嘘微起的胡渣。
兰溪昏迷了多久,他便有多久未入睡。
憔悴又狼狈。
“娘娘!您醒醒!”
歪在腮雪身上的兰溪,觉得自己好似那波浪澎湃的大海中,那随时会被倾覆的小舟。
天旋地转,入目皆白。
她整个人瘫在腮雪身上,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消失了。
好像,又要撑不住了……
兰溪狠狠咬了一口下唇。
殷红的血,滴在惨白的下巴上,为她增添几分脆弱的妖冶,病态到极致的艳丽。
唇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得到了一瞬的清醒。
但并未维持多久。
那眩晕感,又逼得她双目昏,不能视物。
直到——
一股清冷的,带着龙涎冰片樟木的香味,渗进她鼻尖。
接着,覆上她的唇。
细软的帕子上,是专门调制的药香。
抵在她的鼻尖。
垂在她的唇边。
男子的声音温和似水般轻柔,好似能解人烦忧。
在兰溪耳边缓缓流过。
“是朕自己配置的药香。”
“朕这几个月睡眠不好,夜夜难眠,但前朝政务繁忙,又不能不处理,便从书中找来这味古方。”
“提神醒脑,用来解乏效果不错。”
“但药物终究是药物,若不恢复作息,将身体调理好,神丹妙药也不管用。”
“你想要权势,朕给你,你想垂帘听政,朕也可以跟朝臣们商议,你想护着兰家,朕也不拦着。”
“何必……要用自己的身子做赌注,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啪——
因那药香,暂得了几分清醒的兰溪,猛地伸出手,用最后的力气,将那丝帕打飞在地。
她撑着腮雪的胳膊,唇边的血渍,渐渐凝固。
“轮得到你来装好人?”
“哀家这副身子,之所以如此不堪,也有你萧长卿的几分功劳啊。”
“那碗打胎药,可是您亲自派人替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