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边一声怒吼:“你小瞧我们八人!”其中一人此刻突然发难,手中铁链朝白苏直扑而去,白苏伸手抓住铁链,一发力,铁链便绕着船旋转了半圈,连带那人也飞了起来,被白苏右手一扯,拉了回来,连带左手一刀,直刺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连城璧亦已起身抽剑,迎向正面而来的船老大的铁枪。
他的枪长,连城璧的剑似乎也不快,但船老大惊愕地发现,连城璧的剑突然像会变长一般,一路划风而出,他的枪法还没有施展开来,那柄雪亮的剑已经□了他的喉管。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连城璧抽出手中剑,顺势反过手朝背后一刺,结果了背后来袭那人的性命。转身又迎上了一柄铮亮的钢叉。
翻飞的人影,激烈的打斗。
碧波荡漾的河面被一朵朵血花染红,艳如晚霞。
尽数抛尸河中。
船板上的血缓缓渗到接缝处,一滴一滴,汇聚成河。
白苏有点怅惘,只要不是变态,没有谁喜欢杀人。
就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擦干净匕首上的血,她埋着头说道:“前不久还在救人,转眼就变成凶手了。”也不知这话是自嘲,还是说给连城璧听的。
闻言,连城璧眉头一皱,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得唤道:“阿苏。”随即送剑入鞘,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白苏尚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便道:“以后这样的事,你不必插手。”
她的手,用来救人就好了。杀人的事,他来做。连城璧低头细视他掌中的柔荑,小巧而温软,本就不该沾染血腥。
白苏摇了摇头,反握住他的手,骨节耸出,竟是异常用力:“既然入了江湖,我就没有独善其身的想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江湖,就要遵守江湖的游戏规则。
连城璧,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更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虚伪与背叛,血腥与阴谋,凶残和贪婪,我都见过。不需要把我,保护得太好。
那样,我们都会很辛苦。
刚才,只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有些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我没有关系。
连城璧没有想到,自己从她的表情中,竟然读懂了这么多东西。
阿苏从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份独立,却让他心颤。
连城璧埋首,将握着的她的手静静放在自己的唇边,不再说话。
船上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两人相对无言。
白苏不太喜欢这样的安静沉默,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便习惯性一脚踹向对面的连城璧,提高嗓子道:“愣着干嘛,快去划船啦!这水下面可都是尸体,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啊!”
连城璧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又指指自己,样子居然有点呆:“我?!我去撑船?”
“不是你,难道是我?看我这小身板,你忍心让我做这么累的活?”白苏捡起船上那支硕果仅存的船蒿,笑盈盈地递给连城璧,“去吧,我们顺流而下,撑船应该很容易的。”
可是,他……没干过这个啊。从小到大,连大公子学过的才艺无数,但撑船……真的没人教过他。
但现下,船上就他和阿苏两人,确实也只能他来。连城璧有点无奈地接过蒿杆,开始体验人生中第一次当船夫的感觉。
“船的方向歪了啦!”白苏喊。
“城壁,怎么船一直在打转?”
“为什么不动了?”
“对,就是这样!”
“诶诶,怎么开始向后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