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落在旁人眼中不过欲盖弥彰。
崔循却是神色自若,待萧窈行经身前,自然而然地跟上她的脚步。
走出一段路后,见他仍跟在身侧,萧窈磨了磨牙,终于还是没忍住质问:“少卿今日之举何意?”
崔循道:“自是为你解围。”
这话说得坦然,有那么一瞬,萧窈觉着自己若是不恳切道谢,简直像是狼心狗肺。
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甚至隐隐有些不满道:“你纵不来,难道王旖真能拿我如何不成?”
连她都能看出来王旖不过虚张声势,崔循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崔循又道:“我只是想,不应令你受委屈。”
萧窈哑然,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心中反复拉扯着,难以自洽,最后左右为难地跺了跺脚,欲拂袖离去。
崔循却忽而问道:“与我牵扯一处,当真令你这般为难吗?”
此时若是有宾客在侧,怕是又要讶异,崔循竟会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至此,实是罕见。
萧窈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只是觉着,你像是在胁迫我。”
待今日之事传开,王旖颜面扫地的同时,人人也会议论崔循如何为她作证,必然还会有诸多揣测。
重光帝也会再找她过去问话。
萧窈心气不顺,是知晓如此一来,自己的亲事依然别无选择,势在必行。除非她溜之大吉,过几日就收拾行李去阳羡投奔长公主!
她今日来桓家,原是冲着王氏姊妹,哪知阴差阳错至此,倒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僵持间,却只听有人唤了声“琢玉”。
萧窈循声看去,只见那是个峨冠博带的士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姿容俊朗,细看相貌仿佛与崔循有几分相似。
她愣了愣,崔循却已然从容称呼了声“叔父”。
萧窈随即意识到,这是崔氏驻守京口那位子弟,叫做崔栾,辈分上来算正是崔循的三叔父。
崔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平和,又带着些许不掺恶意的好奇:“这位想来就是公主了。”
萧窈点点头,指尖捻着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她总不能当着崔氏长辈的面同崔循争论,稍一迟疑,果断道:“二位想来有话要说,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崔栾客气道:“公主慢走。”
待萧窈身影远去,这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侄子,既无奈,又有些好笑:“你阿翁信上将人说得如同‘红颜祸水’,怎么我方才听了两句,倒像是琢玉你对人家女郎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