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不知道让你传话的人现在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平日里做些什么?”
南雨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问的这么细致,但是安子仲让他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他知无不答。
“我们少爷和姑娘身边现在又安澜安簧两兄妹,也是我以前待得镖局的少主子,因为特殊的事落难是小姐救下,就一直在少爷姑娘跟前伺候,现在我们在西山有个庄子,买回来不少的孩子们学本事,还有四个兄妹,大的十一岁吧。剩下的几个九岁,六岁,四岁,医术上特别好,我陈年的旧伤就被几副药治好了,还有安鸿志是安家村里正的孩子。。。。。。”
老祖宗越听越心慌,那四个兄妹的年龄确实和袁家当初的四个嫡孙年纪相符,可他为什么要在西山训练人?除非这孩子一直就没有按照她的叮嘱隐姓埋名娶妻生子,平安的生活下来延续香火,而是一直想要报仇,他考举人,结交龚州有头脸的公子哥也是为了报仇,为什么?
当初千交代万交代安文娘一定要守着陈洛曦护着他让怀远侯府不要绝嗣,是了,文娘怎么能劝得动陈洛曦那个倔驴。别看陈洛曦总是一副潇洒公子,没什么上心的事,其实最是个犟种,和他爹一模一样,当初陈远志但凡听她的劝,别太相信皇室,别愚忠,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白氏虽然也气愤怀远侯府耗费了最后的力量保护着他活下来逃出去,他居然还要想方设法报仇,一点都不听话,但是也骄傲这才是她的孩子,即使在如此环境下,也能迅的开始铺路培养自己的人手和帮手。看着老祖宗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母亲,洛曦现在才多大的孩子,文娘比他还要小,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得多难,受了多少罪才能走到这一步,才只是开始,也不知道后面得遭遇多少危险,从前没有教过他太多东西,也不知道他能应对多少?可怜的孩子,要是侯府还在,一定会有父兄好好教他心术,教他驭下之术,从前就是个心软的孩子,将来只怕会因此遇到危险,谁能教教我的孩子啊。”
白氏哭的真心,她确实心疼陈洛曦现在的艰难,但是她当务之急是要用陈洛曦来逼着老祖宗活下去,她们都好好活着,陈洛曦才敢放开手脚好好规划,一旦自己这些人性命不保或者被人胁迫,就算陈洛曦被报仇蒙蔽双眼,硬撑着,但是一定会极大的影响他的心性,只怕会走了外路,做下什么悔恨终生的事。
“行了,你也别激我老婆子,只要洛曦还需要我老婆子,我拼着也要活下去,别嚎了,既如此就得好好规划,都盘点一下自己手里从前信得过的人,拟一份名单给安子仲送过去,从前不想让他报仇,也没有想着给他留个后路,现在都得安排起来了。”
南雨见果然和安子仲预想的差不多,这个时候才从怀里掏出几瓶药。
“少爷说,要是中间年纪最大的老太太想通了,就把这些药给她服用,还有这些银钱都是少爷挣下来,少爷说从今以后他每年会让人来送钱,让几位尽力让纳兰成为凉州的大家族。”
谁也听不明白这些话,老祖宗知道,她的外祖家很早之前是姓纳兰的,可惜犯了事,自己改了姓姓蓝,这已经是前朝的事,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但是陈洛曦知道,她小时候看见一很美的词,上面有纳兰二字,当时就告诉陈洛曦要是前朝还在,自己应该是姓纳兰的,陈洛曦当时还小,就闹腾要改姓,他要姓纳兰,陈远志天天打他,他不要姓陈了。
洛曦的这个意思,是想让她们尽力收服凉州为自己所用,一是让怀远侯府的女眷们不必再被人忌惮,安全有了保证而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让凉州成为陈洛曦将来最后的一把利刃,远在西北,苦寒之地,天高皇帝远,但是又靠近边塞,利用的好一定会让凉州为洛曦所用,谁会想到被流放的女眷们居然有能力颠覆凉州的势力,谁又能想到怀远侯府的后嗣已经开始计划着将来利用凉州让敌人后悔。
老祖宗思虑了一下,觉得这个决定很好,凉州并不是很重要的边关城市,还不够繁华,流放的犯人基本都是往这里打,所以这里对于京都的那几为没有吸引力,她们小心一点,联络起以前的可以信任的人,是有可能成功的拉拢住凉州的官员。
做的隐蔽一些,京都也并不是表面那么平静,四皇子和六皇子还有福安长公主和太皇太后看护,二皇子就算继位也除不掉这两位,反而会因为先皇死得蹊跷被宗室怀疑,处处辖制。
为了登上皇位,二皇子陷害忠臣,不止怀远侯府一家,京都的世家,那个不是姻亲朋友牵扯一对,大家看着怀远侯府被害,不敢出手帮衬,但难免不会害怕下一个被残害的就是他们,二皇子并不会顺利的把控朝堂,现在京都来监视他们的人早走了,都是当地的官差收到书信时不时来威胁吓唬一通,可见承恩公一派的艰难。
那如此,京都也会有一部分未雨绸缪,愿意出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凉州未必就那么难收。
思及此处,老祖宗不再消沉,她的孙子和丫头都敢为了怀远侯府的清白去拼一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还比不得孩子们胆大?她也活够了,就算落不下好,从前她都能保下陈洛曦的命,将来也能,这余下生命,就得给怀远侯府讨个公道。
老祖宗打开一个红心玉莲,这是难得的秘药,制药复杂,需要用到很多药材一一炮制提炼,浸泡在玉莲花中,这可是袁家的祖传秘方,从前袁家老祖就是靠着着丸药把亏空太过的一位老王爷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
袁家的子嗣果然在安子仲身边,服下药,冰凉的感觉从喉咙穿过食管进入到胃中,过了一阵,身体确实轻松不少。
老祖宗点点头,让白氏把药收好,这药她从前吃过一次,她曾经在陈远向下面还有过一次身孕,可惜难产了,孩子没能保住,自己打出血,是老侯爷去找袁家求了一颗药把她救回来的。
袁家的这个孩子比起他爷爷火候还是差了点,但是也不错了,毕竟还小。
瓶子里有九颗药,可想而知这孩子费了多大的功夫,不过也好,这也代表着袁家的孩子现在必然是效忠安子仲兄妹的,不愧是她的孙子,她的丫头。
这药一颗就够了,应该是安子仲特意送来让她们保命用的。
第二天,白氏带着玉兰把书信送给南雨,玉兰看着南雨,终究是问了一句。
“文娘可安好?”
南雨点点头,他看了这个少女好一阵,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像,对着了好半天。拿出两个珍珠戒指和荷包出来。
“姑娘说要是我能看见小像上的两位姑娘,就把这珍珠戒指给小像上的人,还有这个荷包,说让你们不要担忧,好好活着。”
玉兰点点头,红着眼眶把东西收下,这一路太苦了,玉梅身子弱,被个差役趁夜里想要侮辱,不曾想玉梅坚决不肯,被失手打死了。
只留下她一个,要不是哥哥护着早就没了清白。
她一直在想自己一群人被流放,好歹有个照应,文娘年纪那么小,还要照顾好四少爷,不知该受多少罪,如今知道她安好,还惦记着自己,手里攥着荷包喜极而泣。
从前文娘收到一次赏赐,给她们每个人一个珍珠戒指,那时候她们一手带着,多少人看了都羡慕。被抄家的时候,那些个兵匪连丫头都不放过,藏的饰银子都让搜走了,她们被摸了个干净,有两个当场就不堪受辱撞死了。
如今这个样子成色和以前那个很接近,让她想到曾经福寿堂里的六个少女,有悲有喜。
不过现在好了,老祖宗她们清醒过来,不会再沉迷下去,以后未必没有再见的日子,就像这珍珠戒指,虽然和以前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一样的美好。
安文娘想着玉兰把老祖宗看的有多重,怀远侯府的女眷们都没有多少银子更何况她一个丫头,一定会很受限制。
所以专门给玉兰送过来一包小小的金叶子,每一个都是指甲盖大小,虽然小,但是都是实心的,两片有一两,足足四十片,就有二十两黄金,一两金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