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全程毫无疑问的配合,秦嘉也觉得奇怪,难道是受过教育的娘,接受程度比较高?
画出来的东西居然变成了实物,方月容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带着疑问,秦嘉悄悄地走远了一些,蹲在一块大石后面,佯装方便,实则在挖一个小坑。
挖好后,用火柴点燃了那两个包装袋,随后放进小坑中用黄沙埋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用纸画出来的塑料袋被火烧时,会变成纸。
所以没有那股塑料燃烧的难闻气味。
等烧了包装袋,她还画出了一小段淡黑色的布。
没办法,没有颜料,只有这个颜色。
用布包裹着砚台和墨锭,以及那本小绘画本,全部缠在了腰上。
幸好古代的衣服,都是偏肥大,遮掩身形的,所以缠了一圈也不明显。
都处理好后,她才回到方月容身旁躺下。
母女俩都没有聊这件事。
尽管她们独独睡在边缘处,干点啥小动作还能遮掩,声音却不太行。
再小声也难免会有耳力好的人听见。
秦嘉不介意被方月容知道画笔的存在,一是因为赌她对原身的母爱不是假的,二是避不开,三是能帮忙遮掩一二。
女流犯中,她能信任的人,除了母亲还能有谁。
这世上的父母大多数还是爱子的,只有个别那些,才会待孩子如仇人。
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
第二日,天还是灰蒙蒙的,那群官兵就又挥舞起了鞭子。
依旧是熟悉的驱赶咒骂和那啪啪作响的鞭打肉体的声音。
昨晚喝了点葡萄糖,秦嘉今天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
一边走,方月容一边从兜里掏出昨晚特意剩的饼子,撕碎递给她。
“嘉嘉,吃点顶顶肚子,要熬到中午才有粮食呢。”
“我不要,娘你吃吧,我还不饿。”
秦嘉拒绝,那种饼子虽然很难吃,份量却也不多。
在原身的记忆中,方月容每天的晚上领着的饼子,都要剩下来一点,分给两个女儿做第二日的早食。
明明她在流放前也不过是一位娇弱文雅的妇人。
默默地打理家事,照顾丈夫孩子,空闲时绣绣花补贴家用,平日里连提一桶水都困难。
如今却也因为母爱,变得坚强了许多。
牢牢地护着两个女儿,然而终究还是力量太小。
秦琳被带走时,她们被关在了驿站的柴房内,除了哀求别无他法。
为此方月容还挨了几鞭子。
不过因为有五家人,官兵们并没有盯着她一个人打,所以没受太重的伤。
“我就吃两口垫垫,剩下的娘自己吃吧。”
昨晚秦嘉心情一直处在紧张和激动的情绪,没想起画个馒头或者伤药什么的。
毕竟葡糖糖更方便,也更适合她们目前身体的状态。
不过今晚她得画瓶云南白药出来才行。
天气那么热,万一方月容的伤口感染烧了,那就麻烦了。
队伍中,已经出现了伤口炎高烧不退的人。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要赶路……
偶尔晃一下神,鞭子都会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