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周子燃快蹦出来这两个字,抿了抿嘴,声音小下去,“肚子……胸……”
单绪气笑了:“还有吗?”
“没了。”小男鬼摇摇头,眼睛鼻子和耳朵的血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让单绪的目光一下落在他脚边。
“抬头。”
周子燃眼睛湿湿的,但又不得不听话抬起脑袋,一张被血水模糊的脸看不出以往的模样。
“下面没摸?”
血流得更多,周子燃脑袋都快摇掉:“没没、没摸那!”
“这次不装单纯了是吧?说下面自己就知道是哪。”单绪阴阳怪气地笑笑,翘着腿,“第二天呢?”
周子燃想说他没装单纯,但是现在好像自己说什么都没什么说服力:“还是一样。”
第三天……第三天不用问,单绪揉了揉紧绷的额头,盯着面前不停滴血的小男鬼,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换成别人,单绪都不会说这么多,直接动手,但是看着浑身浴血的周子燃——他一个鬼,怎么身上还有这么多血?现在谁是受害人,哭成这样是我占他便宜?
“你很委屈?”
周子燃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眼睛转回来对视一眼,又很快转向其他方向:“……没有。”
“那你哭什么?”
小男鬼破罐子破摔:“我哭我的,你说你的……”
他吸了吸鼻子:“你说吧。”
“……”
操!单绪牙根痒,情绪不是清晰明了的愤怒,愤怒还只算小部分,他有点想笑,但是又摸不透想笑的原因,还有看走眼的惊奇。
说他单纯吧,又能干出大晚上占人便宜的事,说他不单纯吧,现在羞得七窍流血的样子也不作假。
他以前怎么对想占他便宜的人?
单绪不合时宜想到汪泉——就连高骥都不知道他们闹掰的原因多难以启齿,毕竟一个男人脱完衣服求人上的画面太辣眼睛。
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
——一脚踹上他的大腿。
单绪背靠沙:“说说吧,要怎么办?”
周子燃盯着自己的鞋尖:“……翻、翻篇?”
“呵,想得倒美。”单绪心想人都死了,打他能有多大的威慑力,眼风刮着小男鬼露在视野里的耳朵,真想现在一把把它揪下来。
他从旁边的背包拿出之前周子燃写观后感的笔记本,丢在桌子上:“先写道歉信,阐明自己干了什么,再真情实意跟我道歉,八千字,写错一个字就重写。”
“多少?”小男鬼陡然抬头,瞳孔都在乱晃。
“有问题?”
“……”周子燃被他眼睛里冒出的凌冽刺了下,“没问题。”
一根笔也被丢在桌上,单绪高冷地抬了抬下巴:“写,现在就开始。”
周子燃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握着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