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忽的明确一个念头,一个她试过很多次,从没有成功过的。
最危险的念头。
“嗯。”阮淮南掌心再度摁住她后脑,迫使她贴在胸膛,“体检证明你清白,我会让薄先生全力医治你,不会耽误结婚生子。”
时意注意力被结婚生子夺去,没注意到这次她没问,是阮淮南主动提及。
时意戒备望他一眼,短短时间,阮淮南一个从不说废话的人,提及她两次结婚生子。
她忽然想到阮母那晚劝告,让她放放眼光,世家子弟任凭挑选,替她做主。
联姻。
她脑子豁然开朗,上流社会重视联姻,却不重视那一张证,一日没生下血脉子嗣,一日地位不稳。
只有治好她,嫁出去才能为阮家稳固关系,带来利益。
可笑她当时还以为阮母是承认她,原来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
时意如鲠在喉,伸手推开他,“你该去回去休息了。”
男人不松手。
他醉醺醺,力道却大,搂着她腰肢,钢铁牢笼般,健硕高大的体魄禁锢她毫不费力。
时意又不敢挣扎太过,谨防擦枪走火,幸好他是真的喝醉了,醉的睁不开眼,摩挲她脊背的手掌,越来越缓慢,心跳也沉缓。
在寂静无声的浓夜里,近距离贴在她耳边,仿佛旷野经久不变的风,自然,亘古,安宁,轻抚过她。
时意睡着了。
男人睁开眼,注视她良久。
脸颊贴上她额头,无声无息。
……………………
第二天。
时意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她,睡的地方也从沙发挪到床上。
窗户开了一道小缝,满室酒气散的干净。
时意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她解锁。
是白瑛的回复,简简单单一个句号。
代表OK。
时意删除,她洗漱好,下楼去餐厅。
意料之外,餐厅竟空无一人,很安静。
阮父出差,阮淮南时常不在家用早餐,唯独阮母吃不惯外面饭菜,必定要在家的。
阮母在,阮文菲就会在。
这个时间段,绝不会如此空寂。
时意进厨房找王姨,“妈妈今天有事吗?”
王姨正在煲汤,锅内沸腾着,她声音模糊,“——家有事,一大早,夫人和大公子,文菲小姐就去了。”
时意没听清,凑近问,“哪家有事?”
王姨盖上锅盖,声音清晰了,“沈家,好像还是急事,夫人急匆匆的,大公子脸色不好,文菲小姐还哭了。”
时意诧异。
到结婚这步,有太多急事,日子不对,八字不好,礼服、戒指、场地、宾客,谈不拢撕破脸都有。
可能叫阮文菲哭出来的,极少。
她生出不好的预感,屎盆子扣多了,这次不会又来吧?
念头刚升起,外面就响起引擎声。
时意出去,正撞上阮文菲风风火火进来,见到她一瞬间,表情尖锐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