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怎么不行,大情种,呕。”
一点五十八,马上就要开考。
秋予一边转笔一边撑着头,就等着卷子下来。
不吃午饭脑子确实清醒,和清醒成正比的就是胃部的难受。
尽可能地回忆着洋流分布图,想要驱赶这种难受,却又在松懈时听见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跟着声音抬头,才看见教室门口那个白灰色身影。
风衣翩然,带子松垮,修长的手指撑着门,满教室巡视,最后低头,才在身边看见秋予,原来她离自己这么近,也抬着头看着自己,居然都不出声提醒。
整个第一考场都冲他行注目礼。
“你是这个考场的吗?”监考老师站出来维持秩序。
秋予心慌,他怎么来了,是来要礼物的?包都放讲台了,这会要往讲台去拿,不太好,但如果他真的要,拿就拿吧。
6右景一声不吭,只把外卖盒放在讲台上,低声和监考老师说话。
行动间举手投足都带着清雅与守礼,和满屋子生嫩的高中生不同,和考场的氛围格格不入。
监考老师看他一眼,又看了眼秋予,咯噔一下,本来想问你是哪个班的同学,又确实不觉得他是附中的高中生,没问,点头。
东西一留下,6右景便转身,秋予盯着他,本以为他会在出门时停下,说两句诸如“考试加油”“安心考试”之类的话,可他看都没看秋予一眼。
就这样干脆地离开了第一考场。
完试卷,监考老师走到秋予身边:“你哥哥说你没吃午饭,给你送饭来了,等会考完了记得把桌上的外卖给吃了啊。”
第一组第一排,这个地方坐的可是年级第一!
当老师的总是对成绩好的学生稍偏爱些。秋予的成绩已经不是一般的好了,别说是偏爱,她就是最爱,要星星要月亮都是能给她摘的,有这么一个妹妹,哥哥记挂着来送午饭,倒也正常。
“你现在不饿吧?饿的话要不要先吃一点?能坚持考试吗?”
秋予把中性笔握得死紧,面上一层薄红:“能的老师,你们不用管我,考完再说。”
文小梧一直看着她——秋予,也是会害羞的吗?竟也会有这种神情?
考完试,监考老师收卷,把桌上的外卖盒子递给她。
漆色木盒上点缀着贝母,买椟还珠也说得过去。刚才监考时他抽空用手机查了查,就这么一盒寿司,得要他小半个月的工资。
什么家庭吃这种外卖?
年级第一她哥哥的风衣牌子,也是上万。
成绩好,人长得好,性格好,家庭条件也好,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
把卷子抱到办公室,将这事和其他老师当八卦给说了。
“年级第一是叫秋予吗?上次运动会追她的小男生给奶茶的那个。”
有不太清楚的老师跟着问是什么事。
“我听我们班的孩子们说的,国际部那个混世魔王,叫许嘉树的,在追曲姐班上的年级第一。今天我监考第一考场见到了曲姐的宝贝秋予,考完收她原卷一看,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秋予那女孩我也知道,上次月考的压轴题做出来的人里就有她。”
“是啊,不是一直跟高三那个搞竞赛的江绪凑对子吗?怎么又扯到国际部?”
“不作数,要曲姐看紧点就行,秋予自己没那心思,谁凑对子都不作数,她家里好像管得蛮紧,今天考试应该是太紧张了没吃午饭,家里还专门给她送饭来了。我一查给她点的那个外卖,哈老子一跳喔,一餐饭两千八。”
嘻嘻闹闹的。
曲庆玉是年级主任,有单独的办公室,来这边只是想借条数据线。听到他们说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不乱说啊,秋予的心思可全在学习上,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监考第一考场的老师对天誓:“误会我了啦,我是亲眼看到秋予她哥哥过来送饭的,绝对没瞎话。”
曲庆玉闭紧了嘴,许嘉树的事她知道,也是想的秋予没那心思就不要紧,可是这又是哪里来的哥哥?
她明明记得秋予是独生子女,家里就俩表姐妹。
监考老师又接着夸:“曲姐说要把她的原卷给收上来,确实是有先见之明,拿她的卷子可以照着改了。”
曲庆玉的表情这才松散了点:“秋予这个孩子,一直都蛮给我长脸,成绩是不会出问题的。”
监考老师又问:“曲主任这次单独监考感觉怎么样?”
曲庆玉被喊过去单独给一个孩子监考,大家都知道:“挺好的,要转到我们班上来,提前熟悉了下,是个规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