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忧着徐安的诡计,褚君陵倒清闲,无聊到同自个儿下棋。
“朕倒不见得。”褚君陵纵观全局,唤过负责沏茶的奴才上前伺候,手指轻轻摸索着棋子,最后落到不显眼处:“中郎将此话为时过早。”
“是皇上不服输。”两人私下向来不论规矩,周祁径自坐下,接过热茶小酌口,又取过颗白子放上棋盘:“该皇上了。”
褚君陵攻哪儿,周祁就堵哪儿,褚君陵守,周祁则攻。
一连两局,各输一盘,褚君陵甩袖将手中棋子尽扔回盘中,不悦周祁故意让着,闷自让奴才将东西收了:“中郎将棋艺高超,朕甘拜下风。”
周祁斜眸瞥了眼:啧。
“皇上这神情可不像是甘心的样子?”
“你明知朕下不过。”
“臣不是已经让着皇上了?”
看周祁笑得狡黠,更是气闷,就是让着他才不悦的,每回同这人下棋都没怎赢过,他好歹是天子,盘盘都让周祁绞死,赢还得靠人让,传出去脸往哪儿搁?
周祁心照不宣,又端起茶抿了口,主动给褚君陵找台阶下:“人都在外头侯着,皇上可要去看看?”
褚君陵颔颔首,道了声“传”,也估摸不透徐安搞的什么名堂。
“康城之事才过不久,这老东西又闲不住了。”
周祁静默不语,起身随褚君陵去外殿,只听他喊徐安是老东西,莫名的好笑。
徐安送来的人跪成两排,一排六个,整整齐齐,跟选秀似的,瞧得褚君陵一愣,也没料到有这么多,冷色从头审视到尾,目光落到当中的某个身上:沈寰怎么被送回来了?
难不成徐安发现了什么……
沈寰原是褚君陵的护身暗卫,在他登基后不久调过来的,褚君陵瞧着他处事利落,也不如那些个暗卫死守堂规,该有的机灵劲儿有,更有绝对的忠心,遂让他去徐府盯着徐安。
徐渊吾不是将他插进了徐府当护卫么,怎么被当成侍宠还了回来?
心头一沉,假意看中沈寰,让德观将剩下的带走,寒声道:“怎么回事?”
周祁情绪不明,淡淡扫过沈寰:“皇上认得这人?”
沈寰也颇为尴尬,周祁虽然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莫名让沈寰脊背发凉,觉着自家主母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忙恭身问礼,求生欲极强。
“属下见过主子主母。”
主母?
疑惑看向褚君陵,后者点点头:“他原是朕的暗卫。”说完将人往跟前揽了揽,忍笑扣着他腰身:“莫吃醋了。”
周祁神色微裂,略有些难堪地推了推褚君陵,示意他要事为重,褚君陵偏搂着不放,朝沈寰甩过个眼色,沈寰当是主子让自己避闲,连忙告退离开,被褚君陵黑着脸喊了回来:“徐安发现了?”